我随手摘下一朵蔷薇,放在鼻尖上玩弄,身边虫草鸣叫,衬得夜色愈发静谧。
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有回去了,这对我来说是头一遭,他们会不会担心?
姜婶嘛,巴不得我不回去最好。
湘竹更别提了,我在不在对她而言都一样。
至于丰叔,他还是会担心下的吧,可千万不要写信给我师父。
杨修夷呢?会担心我么?
应该会吧……
可是却脑中忽的出现上次我从牡丹崖回来时,他一袭俊挺轩昂的紫衣,跟美人湖畔水色迎风立,清波光影映肌莹的情景。
心下莫名恼火,我把蔷薇花扔在地上,想那么多做什么,有我什么事。
哪找来的
回到柴房,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满脑子都是杨修夷,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只是那会儿想的全是怎么算计他,如今想的却全是他和那美人处在一起时的模样。
过去好久,终于困意渐浓,柴门却忽然被推开,我迷迷糊糊的就要往柴堆深处爬去时,春曼的声音紧张道:“田姑娘,给夫人换骨的巫师半个时辰后就要来了。”
我一惊,睡意全消,扶着木柴坐起:“他们哪找的?”
“这个我咋知道,姑娘你看咋办,实在要救不出那县令闺女,我的咒你还给解不?”
我忙说:“你快去打听下那巫师什么来历!”
“那我的咒……”
“快去呀!”
她一走我就呆不住了,在柴房里坐立难安,好半天,春曼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姑,姑娘,打听不到,不过少爷亲自去接那巫师了,你看要不……”
“镯雀呢?”
“夫人在打座调息。”
看来真的要换骨了,时间不多,得在穆向才回来之前动手,对付一个半妖我还是有些胜算的。
“带我去地下暗室!”我道。
在春曼的带领下,我很容易就进入了地下廊道,上次未曾发觉,现在重走才发现竟是一条斜坡,粗腰女人殒命的房间就在斜坡的最上端,面向一片嫣然姹红的桃花林。
春曼整个人都在发抖,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我伸手扶住她,镯雀的声音忽在此时响起:“怎么去了那么久?”
春曼浑身一僵,吓傻了。
我当即在她胳膊上狠狠一拧,她忙结结巴巴:“夫,夫人。”
“我要的白月汤呢?”
镯雀站在廊道尽头的暗室前,穿着白色缎裙,隔得很远,娇小的身形都快成了一个白点。
“奴婢这,这就去……”
“笨手笨脚,还会不会做事了。”镯雀的声音有些不悦,在空旷的廊道上来回,听起来特别空灵。
春曼点着头要离开,镯雀忽的又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