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晴安静地坐在沈泽旁边,并不多言,只在话题偶尔涉及到当代艺术或某家她不陌生的欧洲私人银行时,才会轻声发表一两句见解,言辞精炼,态度谦和,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见识,绝非花瓶。
李国毅笑着对陆承渊说:“承渊,听说你最近在佳士得拍了一幅赵无极早年的小品?眼光毒辣啊,那幅画潜力不小。”
陆承渊端起水杯,淡淡应道:“嗯,看着还行,价格也合适。”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买了棵白菜。
秦灵试图加入话题,显示自己的品味:“赵无极的画意境真好,那种东方的抽象韵味,我也很喜欢他的‘无境’时期……”
陆承渊并未接话,甚至眼神都未偏一下,仿佛没听见,她顿时有些尴尬,脸颊微红。
沐晚晴却只是垂眸看着手中voss水瓶上极简的logo,仿佛对那挪威冰山水产生的纯净产生了兴趣。
她深知在这种场合,尤其是陆承渊明显不感兴趣甚至懒得敷衍的时候,保持安静才是明智之举。
强行刷存在感只会自贬身价。
果然,陆承渊的目光随意扫过休息区,最后落在了沐晚晴身上,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像是想起什么:“沐小姐似乎对高尔夫很精通?动作很标准。”
他用了“精通”这个词,分量不轻。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到了沐晚晴身上,包括那两位略显尴尬的名媛。
沐晚晴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清澈,不见丝毫慌乱,笑容温婉:“陆董过奖了。只是小时候父亲要求严,学过几年,请的是李教练,打下了点基础,谈不上精通,勉强能不丢丑而已。”
她再次将功劳推给“父亲要求”和“名师”,显得乖巧又谦虚,同时不经意点出师承,增加可信度。
“李教练确实严格,能被他认可不容易。”那位银行家点头附和了一句。
“沐小姐太谦虚了,”那位科技新贵笑道,“刚才那几杆,尤其是第7洞那个长推救par,很见功力和心理素质。”
陆承渊深邃的目光看着她,像是随口一问,却又带着某种深意:“跟李教练学了多久?”
“断断续续,有七八年吧,后来课业忙,就打得少了,只是维持着。”沐晚晴回答得具体又模糊,显示长期投入又不至于显得沉迷玩乐。
陆承渊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得到了答案便失了兴趣。
但沐晚晴知道,这绝不仅仅是随口一问。这是一种隐晦的认可和……兴趣。
他在评估她的“养成”背景和投入程度,这关乎她的“价值”和“可控性”。
休息结束,众人继续下半场。
沐晚晴能感觉到,陆承渊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次数,似乎多了一点点,尤其是在她挥杆和推杆的时候。
他的目光是纯粹的审视和评估,不带情欲,却更让她感到一种被剥开的紧张与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