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不到原题不是还能搜到类似的题吗?总能搜到差不多的。”
肖然懒得跟她在这里扯淡:“那老师上课时叫你回答问题你也都上网搜了?”
江念期喝了口紫菜蛋花汤,道:“这么相信我?”
“当然,我知道你没搜。”
“别把我想得太好了。”她语气无奈,一脸郁闷地用筷子搅着眼前的饭,她无意间注意到肖然有点不自然,于是很认真地关心他道,“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
“不用。”肖然抬手挡住自己的脸,低头用吃饭的动作来遮掩,侧目时他发现有个人走过来坐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后。
犹豫了片刻,肖然放下筷子对江念期说道:“你吃不下就别吃了,去不去便利店?”
江念期还在用筷子戳饭,闻言道:“你请我吃鸡腿我就去。”
“走吧,我请你。”他直接起身,等她一起走。江念期端起盘子准备离开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就连走路的速度都变快了,没有半点要停留的意思。
光是一个坐着的背影她就能认出沈调,江念期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他总是坐得背脊笔挺,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背影要比别人突出一些。
突然看到沈调,江念期也没心思吃鸡腿了,离开食堂后,她跟肖然道了别,便自己叫车回到了酒店。
其实她已经不再生沈调的气了,甚至还在为那天对他说的气话而感到内疚。表哥的安慰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江念期的罪恶感,但她总觉得自己对沈调造成的伤害也是切实的,他或许是另有目的地在试图影响她学习,可说到底还是没有影响到她分毫。所以这次故意考差让他能重新拿到第一名,其实也算是江念期比较隐晦的一种道歉方式。
从小到大,她第一名拿多了,在意的早就不是这些。
江念期掏出房卡刷开门先洗了个澡,然后便爬上床躺平了。
回来的时候才七点,她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结果凌晨两点多又醒了。但她并不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反倒脑子清醒得很,算一下时间,她已经睡了七个小时,睡眠时间完全足够了。
江念期什么也不想做,就躺在**翻来覆去地玩着手机,大概一小时后,她摸摸肚子,总感觉有点饿。
她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直接给沉默发了条消息过去。
江念期:哥,我想出国了。
毕竟已经是半夜,沉默估计是在睡觉,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消息。江念期闭上眼睛试图继续睡,可她实在是睡不着,肚子还在咕咕叫。
她打开外卖软件看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的店都关门了,只剩几家没吃过的烧烤店还开着。江念期努力克服了不想起床的那股倦意,心想就当出去透口气吧,反正也睡不着了。
她随手扯了顶帽子戴在头上,然后脱下睡衣,套上大棉服和牛仔裤,拿上房卡和手机便出门了。
出去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半了,她双手抱胸走下酒店台阶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一个流浪汉坐在花坛边上埋着脸睡着,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这年头流浪人员也挺可怜的,江念期顿时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不太想吃烧烤,逛了一圈后,看见有家汉堡店还在营业,便点了些餐打包带走。其实她也是可以待在店里吃完再走的,只是这家店开在马路拐角,透过玻璃窗就能看见外面空无一人的大街,而让她一个人在深夜坐在只有店员的店里吃东西,这让她莫名有种惊悚的感觉,她没有勇气这么做。
拎着东西回酒店时,江念期还特意看了眼刚才那个流浪汉还在不在,结果流浪汉没有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个靠在柱子上看手机的熟人。
沈调身上还穿着校服,跟昨天下午在学校食堂里看见的模样差不多,一如既往地清冷干净,只是因为深夜还待在外面,形单影只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正对着酒店大门,有人进出的话他都能看到。江念期的心简直快要跳出来了,她转身就要走,并开始思考自己今天晚上能在哪儿吃上一宿汉堡。
但江念期还没来得及走几步,就被沈调发现了。她条件反射地想跑,最后还是被沈调给拦住了。
“别躲,能谈谈吗?”他的声音很哑,江念期只得停下,鼻尖间绕着他身上那股清凛的味道,那种类似留兰香的味道通过夜风扩散在空气当中,变得越来越淡。
江念期一把推开他,往前走了几步后,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没跟人说过。”
他目光幽深,仿佛一眼看不见底,在酒店光线的映衬下更显得情绪深重:“你一直都没回家,我从学校跟着你来的。”
这话多少让人听着有点不舒服。江念期心里毛毛的,语气里带了些埋怨:“有什么话在学校里不能说吗?”
江念期抬眼看向他,面前少年高高瘦瘦的,身上不论何时都干净整洁,情绪却十分低落。她有点心软,又问他:“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嗯,一直在这儿。”
“你饿不饿?”
江念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汉堡递给他,他摇了摇头,但她很饿,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边吃边往酒店里走,然后坐到了大堂里接待客人用的沙发上。
一个汉堡下肚,江念期总算恢复了点力气,她知道沈调这个闷葫芦平时就不爱说话,所以主动开口:“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可以说了。”
她语气真算是挺好的了,面对沈调她常常是刚准备生气,但一想起他是自己最喜欢的音乐人,火就马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