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物理老师正在讲月考题,她喊了声“报告”,揉了揉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进。”物理老师并没有为难她,却也没有继续讲卷子,一直等到江念期坐到位子上,物理老师才突然开口喊了一声,“江念期。”
“嗯?”江念期抬眼看过去,见旁边一片安静,她又左右看了两眼,便站了起来。
江念期以为自己打扰到了大家,于是决定先认个错:“不好意思老师,我睡过头了,下次我再也不会迟到了。”
物理老师推了一下眼镜,说道:“你们看看人家,一节课就算睡过半节,考试依旧能拿满分。再看看你们,这第二道选择题简直就是送分的,我才讲过类似的题目,结果全班只有一半的人答对,真不知道你们另一半人是怎么做错的。”
江念期这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是刚被批评过,脸色不好跟她没关系。她刚想坐下,结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物理老师就又点了她名,说道:“江念期你说说吧,你是怎么学物理的。”
没办法,江念期只好又站了起来,老实巴交地说道:“高中物理知识点无非三大体系,基础解题方法在高一学过了,高二就是用高一学的东西去解更难的题目。只要按照标准去背去记,把三大体系的解题方法学明白,学好高中物理就很轻松了。”
同学们听完江念期这番话,都一脸震惊地看向她。江念期没注意到大家的反应,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物理是很客观的学科,无论是选择题还是实验题都有标准答案。我觉得,物理确实是除数学之外最容易得满分的学科了。”
物理老师沉默了一下,便让江念期坐下了,接着又开始对班里的同学们一通教导:“都听到了吧?知道人家是怎么学的了吧?她说不难那是真没觉得难,她这次数学也是满分。”
江念期听到物理老师的话后没忍住“哇”了一声,接着又抬手挡住了嘴。物理老师见她这样,有点困惑地问道:“怎么了,你自己怎么还露出个夸张的表情?”
江念期放下手,说道:“没怎么,就是挺长时间没同时拿过两个满分了。”
物理老师摆摆手,道:“行,下次考试的难度再往上提一提。”
话音刚落,周围一片怨声载道。
物理课下课后,江念期正趴在桌子上补觉,肖然则起身又去看了一眼排名表。
他这次排到了年级第三,考得比彭舒妤还好。原本他应该能排第二,可问题是这次的第一换成了江念期,原本年级第一的沈调变成了第二,那他就只能第三了。
他握紧拳头,又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江念期,一旁凑上来围观的同学对他说道:“你都看多少遍了,她每科多少分你都要背下来了吧?”
肖然没回话,直接转身走了。那同学还在打量排名表,和旁边的彭舒妤说道:“总分加起来比沈调还要高出三十多分,第一和第二中间直接断层了。”
彭舒妤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没应那个人,直接走了。
那个同学在成绩这事上一向看得开,但现在似乎没人愿意跟他一起讨论这个刚转来没多久就杀出重围的学霸。他有点自讨没趣,打算去上个厕所,路过一班时,刚好看到沈调也在看成绩。
他脚下没停,上完厕所出来后,却发现沈调还站在原地看成绩,眼睛一眨不眨,人也一动不动的,有点吓人。
他心里有点发怵,连忙回班里了。
第二节课课间的早操时间,江念期总算有了点精神,因为她被王朝义提前拽走了,口袋里还揣着两份检讨。
操场上,同学们此时都在做早操,而江念期则在后面一边听着王朝义的思想教育一边连连点头。
江念期觉得她这一天挺丰富的,既空降了个月考第一,又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两份检讨。
王朝义看着江念期,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先教育了她一顿,又提醒她待会儿上台念检讨的时候老实一点。
江念期的心理素质一直很强,即使被批评也没有特别消极的反应,最后还反客为主,关心了一下自家班主任:“王老师,您渴吗?要不要先喝口茶润润?”
王朝义看着一脸真诚的江念期,嘴角抽了抽。
阿弥陀佛,他没话说了。
每次月假前,学校都会利用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开个短会,校长和几位老师都会亲自上台发言,王朝义是教导主任,讲话自然少不了他。
王朝义板着脸上去的时候,让江念期到升旗台下站着。他先是严厉地责备了一遍最近校园里的不正风气,然后把矛头转向了不正之风的典型上。
于是江念期和另外两个男生一块儿站到了升旗台前,开始挨个儿念检讨。
江念期是最后一个念检讨的,她念完第一份关于自己偷溜出去的检讨后,又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另一份检讨,开始反省自己不该在班里发脾气,搅乱班级秩序。
沈调在人群里安静听着她的检讨,而他身边的人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一边笑一边吐槽着说:“年级第一的裤兜里有两张纸,一张是检讨,另一张也是检讨。”
江念期念完检讨,又站到了教导主任和校长的身后,给人的感觉就是她反省了但是又没有完全反省,但从她这个态度上,王朝义的确已经挑不出任何毛病来了。
至此,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了。但江念期心里还惦记着一件事,于是在校长叮嘱假期要注意安全的发言结束后,她第一时间跑回班里,找了好一会儿,从人堆里一把抓住了肖然的后衣领。
“学委。”江念期笑道。
肖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周围,浑身都在发麻:“你干吗?”
江念期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要困惑一点:“你说我干吗?你是不是忘记自己跟我打的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