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魂元反噬是什么意思?”
“神主开启了三界时空裂缝,逆转夜游魂的灵体,使之回到最初魂元的状态,这样才能使他们彻底消散。但逆转魂元会受到元神反噬,所以神主才……”
沈临听了这话,想了想问道:“逆转魂元的方法,是月神青告诉他的吗?”
姜禄阱想起了之前擎涳的嘱咐,不让他跟沈临说实情,于是有些犹豫地支吾着:“呃…嗯……是,是吧……”
没想到,这时一旁的叶沐笙却开口道:“逆转魂元其实无需开启时空裂缝,只需使用能倒转时空的力量覆于其上,便可直接将其逆转。”
“倒转时空的力量…叶先生说的该不会是……”沈临心跳有些加快,他犹疑着看向叶沐笙。
叶沐笙淡淡点头:“没错,双印之力就可以做到。”
沈临脑子里轰隆一声,甚至有些耳鸣,他缓了缓又问:“那…他知道这件事吗?”
没等叶沐笙和姜禄阱回答,沈临便又自言自语着:“他一定知道,只有我,是个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罢了……”
沈临忽然记起,怪不得那次在人间,擎涳从月神青那里回来,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对于夜游魂的事也只寥寥几句带过,不肯跟他多言。原来从那时起,擎涳就已经盘算好要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姜禄阱见事已至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真相是被叶沐笙捅出去的,自己可是遵守了神主的约定,什么都没跟沈临透露。
正想着要不要安慰沈临几句,就见他转头问叶沐笙:“叶先生,北海极寒冰石是否可以助他疗伤?”
叶沐笙道:“当然,神主心脉受到地脉火浆灼噬,正需极寒之物润养,才能抵消他体内的虚旺。此刻神主的筋脉全都如烈焰般灼烧着,需立刻让他降温才行,我方才还想着一会儿要去趟冥界,找阎王借来冰凌玉魄给神主暂用,但若是有极寒冰石,那便更好了。”
听了这话,姜禄阱忙将郁衡给他的小木盒递过去,道:“那就有劳叶先生了。”
叶沐笙看见盒子里的冰石,有些吃惊:“这是哪儿来的?”
姜禄阱道:“怨灵坳中一个小男孩给的,说是他娘留给他救命的。”
“怨灵坳?”
北海神物竟然会出现在怨灵坳,这简直太奇怪了,叶沐笙不禁微微皱眉,但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先救擎涳要紧,于是他走到床前,挥动双臂立起一道法阵,托起盒子里的极寒冰石,使之悬于擎涳身体上方,将冰石的寒气慢慢输送进擎涳体内。
一开始,那些寒气一触碰到擎涳的身体,就瞬间被他筋脉中的火气抵消,叶沐笙便加大法力,将更多的寒气输送进他的体内。慢慢的,只见擎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眉心也渐渐舒展开,不像之前看起来那么难受了。
冰石的寒气似乎取之不竭,叶沐笙施了一会儿法力,见擎涳稍缓过来一些,便将冰石重新放回木盒中收好,说道:“神主自身的神力本就是金火之力,属阳,不能太过阴寒,冰石寒气过盛,若一直施加在神主身上,反而会让他筋脉逆转,寒气侵体。所以只需每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让神主吸纳冰石的寒气,再加上我的草药,想必几日后神主就可苏醒。”
听了叶沐笙的话,沈临稍稍放了心,但他仍寸步不离地守在擎涳床边,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生怕一个不注意,眼前的人就会再次陷入险境。
沈临打出生到现在,从没像现在这样嫌弃过自己的无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有些天赋在的,不论是生前做讼师,还是死后来到逆界做了擎涳的“工具人”,他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不然为何就连死也死得与众不同,偏偏带有明暗双印,比寻常人多了那怪异的“双印之力”。
但此时此刻,他竟愤恨自己是个凡人,恨自己是个毫无任何法力,就连心上人都保护不了的平庸凡人。
叶沐笙交待完这些事便离开了,烺篂觉得擎涳需要静息修养,便想叫沈临也离开凛阁,但却被姜禄阱一把拽走了。
两人走到凛阁门口,烺篂不解地问:“你拽我干什么?”
姜禄阱轻声叹气道:“叫你别去多事。”
“我没多事,我只是怕有人在会打扰神主静修。”
“不用你操心,没人比沈临更能照顾好神主。”
烺篂闻言,朝凛阁中又瞄了一眼,看着沈临那满是担忧的眼神,想起之前他奋不顾身冲向怨灵坳的样子,便没再说话,只点点头,转身欲离开。
姜禄阱忙叫住他道:“你去哪儿啊?”
烺篂站住脚步说道:“昨夜月蚀,夜行司在接元桥查出许多本该入冥界转生的亡灵混进来,我去处理一下。”
姜禄阱道:“那我跟你一同去。”
烺篂回头看着他,不解地问:“你去做什么?”
“我也担心神主,想等他醒来再回珲柟宫,左右现在也是闲着无事。”
“闲着没事就去找点儿事做,跟着我干什么?”烺篂皱了皱眉。
姜禄阱却笑着道:“烺大人武力高强,跟着你我心里踏实,万一像上次似的碰上麻烦,烺大人能保护我安全啊。”
烺篂白了他一眼:“上次若不是你不自量力非要去怨灵坳,也不会有危险。如今怨灵坳的动荡已被神主平息,再说了,这儿是潆都城,不是恶灵横行的鬼地方,有什么麻烦是堂堂姜宫主解决不了的,还用得上我?”
姜禄阱撇撇嘴,瞪着眼睛反问道:“我跟着你,会误你的事吗?”
烺篂想了想道:“应该……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