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洞庭湖畔的骚客呢?
“红荷”底魂啊!
爱美的诗人啊!
便稍许艳一点,
还不失为“君子”。
看那颗颗坦张的荷钱啊!
可敬的——向上底虔诚,
可爱的——圆满底个性,
花魂啊!佑他们充分地发育罢!
花魂啊!
不要让菱芡藻荇底势力,
蚕食了泽国底版图。
花魂啊!
要将崎岖的动底烟波,
织成灿烂的静底锦绣。
然后,高蹈的鸬鹚啊!
水国烟乡底顾客们啊!
只欢迎你们来逍遥着,偃卧着,
因为你们知道了你们的义务。
附信
我亲爱的“犯人”:
你冤枉了,我不知怎样就误罚了你,我懊悔不完!我不知道我已冤了多少同你一样的人;我也不知自己被别人这样冤了多少次!唉!但是,亲爱的朋友,你知道还有人一壁讲别人滥刑,一壁自己也正在滥刑吗?什么魔鬼诱我在“我个人对于母校的依依不舍……”一语后又画蛇添足,添了一句什么“没有关系”的自欺欺人底话呢?但是又是什么魔鬼诱了你在那披肝沥腑,可歌可泣的短札后又添了这样自欺欺人底一段呢?——
“他看完了这封信,也不必调查他朋友的姓名。他把信收好,更不必写什么回信。……”
朋友啊!昨晚我弟弟到家,我首先便问他要清华增刊,到夜深才看到你的大作。我看完首页便知是同我有关的,我喜极了,看完了第二页,更喜出望外,便向与我同看的妹妹及细君讲:“我要写封信去。”谁知看到篇末,竟不准我写信呢?这时,我竟是宣告了死刑的犯人了!朋友!那篇末一节文字比起“再见——我这边走了!”一语,究竟如何?朋友!你受的是一等无期徒刑,我呢?——恐怕是死刑罢?唉!我既不能作小说,若不许写信,我这冤屈不将永无雪白之日么?朋友!你看过《三叶集》吗?你记得郭沫若、田寿昌缔交底一段佳话吗?我生平服膺《女神》几于五体投地,这种观念,实受郭君人格之影响最大,而其一生行事就《三叶集》中可考见的,还是同田君缔交底一段故事,最令人景仰。我每每同我们的朋友实秋君谈及此二君之公开之热诚,辄为感叹不已。我生平自拟公开之热诚恐不肯多让郭田,只是勇气不够罢了。清华文学社中同社有数人我极想同他们订交,以鼓舞促进他们的文学的兴趣,并以为自己观摩砥砺之资。终于我的勇气底马力不足以鼓我上前向他们启齿。至今我尚抱为至憾。朋友,我诚不知你是谁,但我决定我这信若请实秋转呈,必定万无一失。你是毅夫吗?你是一樵吗?总之两位都是我素所景仰的;我从前只是自惭形秽,所以不敢冒昧罢了。总之,朋友,你可有这样勇气用你的真姓名赐我一封回信吗?
你说我有学问,我真不敢当。只是我自信颇能好学。你祝我成功,我倒知道应该益加勉励。
信写完了,我要还到那天晚上会中发言底起首两句话——便是对于母校的依依不舍同对于文学社的依依不舍。这两句话确是出于真情。我愿你与同社诸公努力为母校为本社效劳;我用我的至诚祝你们的成功!
我于偶然留校的一年中得观三四年来日夜祷祝之文学社之成立,更于此社中得与诗人梁实秋缔交,真已喜出望外,今既离校复得一知己如足下者,更喜出望外之外矣!唉!十年之清华生活无此乐也。
我之留级,得非塞翁失马之比哉?顺祝暑安!
误人自误的罪犯,
你的最忠诚的朋友 一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