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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血战日寇(第2页)

吃这一惊,两人相视一笑。杨子千说:“这就能开机关枪啦?”毕云笑:“对呀!能开啦。”杨子千道:“小鬼子送咱一挺机关枪,还给咱练枪的机会,可不能废了,对面山坡有的是小鬼子……”毕云道:“对呀,还说啥,打呗!一人一枪。”杨子千道:“行,我先来!”把机关枪架在朝东的洞口,瞄了瞄对面山坡的日军,扣动扳机,哒哒哒射出一排子弹。杨子千本来瞄的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日军,没想到却打在他身后日军的钢盔上,钢盔顿时飞落砸中旁边日军,两个日军大惊,飞了钢盔的日军两手抱住光头,弯腰跑到一块大石后。其他日军吃惊地端着枪朝身后看。毕云“嘿”地拍一下大腿,说道:“该我了!”接过机枪朝着敌人瞄了瞄,扣动扳机,哒哒哒一排子弹射出,一个日军小腿中弹,抱着腿跌坐地上。毕云见状还想补上一枪,杨子千一把按下他的头,嗖嗖几颗子弹打过来,从两人头顶飞过,砰砰击中身后的洞壁。毕云转脸看一眼杨子千:“这小鬼子还挺准。多亏了兄弟!”这时对面阵地上枪声大作,原来没有了敌人机枪的威胁,海阳军将士又进入前沿阵地,猛烈打击已经冲近的敌人,打退了日伪军又一次进攻。杨子千接过机枪朝溃退的日军射击,没打几枪便没了子弹,两人捶胸顿足直喊可惜。

下午五时许,天已黄昏,遭到重创的日伪军不敢恋战,慌忙撤回威海。

当晚,杨子千和毕云把机枪藏入草垛中,到村民家中讨口吃喝,恰巧那人也参加过支前,彼此面熟,便留下两人歇息。第二天一早,两人带了机枪,来到司令部门口,说要找刘队长。哨兵认识他俩,告诉说刘队长被郑司令派去执行要务,一两天恐怕回不来。毕云一听发起愁来。哨兵也是本地人,城南蒿泊村的,对毕云也早有耳闻,想帮毕云一把,便对毕云悄声耳语一番。毕云笑脸称谢。

屋内,郑维屏正在召开战事会议,除外出执行任务的栓大胖子,其他几位营长及别的军官都在。副官面向郑维屏站立,手捧文书念道:“此役我阵亡八十三人,伤七十六人。据我之密探以及截获敌之情报,敌之伤亡加倍于我,击毙其今村大佐等两名军官。我方,姜总指挥仞九英勇抗敌不幸遇难,为国捐躯,勤务兵冷强甲藏其遗体,后与班长王富峰一起以大衣裹其遗体得还;部属孙文华,文登营乡营南陈家人,海阳县保安大队少尉分队长,姜总指挥牺牲后,文华挺身出,代理指挥,为救被困士兵毙敌数名后阵亡……”郑维屏轻拍一下桌子,叹一口气:“向阳山之战,乃胶东抗战迄今最为激烈之战役,姜总指挥英勇抗敌,以身殉国,我将据实呈请上宪批准追赠高誉,以慰众心。所有阵亡将士,备棺装殓,送归原籍。”

郑维屏与众将又议了议其他事项,心中沉闷,精气欠佳,宣布散会,独自一人闭目休歇。此时哨兵进来报告:“报告司令,外面有毕杨二人,是刘队长的朋友,司令见过,他们请求面见司令,要参军入伍。”郑维屏微闭着眼,缓声轻语:“不见。”哨兵又说:“他们两个扛了一挺机关枪,说是从鬼子手里夺来的……”郑维屏一下睁开眼:“啥?”稍一顿,“让他们进来。”杨子千、毕云抬着机枪进来。

郑维屏一见机枪,呼地要起身,起到一半又坐下,让二人说说机枪的来历。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如何夺枪、如何用机枪打鬼子的事说了。郑维屏笑眯眯地听着,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毕云说:“报告司令,都说了,没有了。”郑维屏道:“编啊,接着编啊,真是好听,就跟说书似的。”杨子千听出他话中有话,一本正经道:“怎么的郑司令,怀疑我们兄弟?”郑维屏看毕云一眼说:“小老道,听说小鬼子欺负过你,你要当兵打鬼子,此心情我能理解,可也用不着费心编这样的故事啊!你就是在阵地上捡来一挺机枪送交我抗日部队,我也会高看你一眼。”

毕云激动起来:“郑司令,我、我毕云要是说了谎,你一枪崩了我!”杨子千不平道:“毕兄,既然郑司令不信任咱们,咱们就带枪走吧,抗日队伍又不止这一家。”郑维屏敛起笑容,叫一声:“缴枪!”旁边上来四个端枪的卫士,缴了两人的机枪。郑维屏又道:“这是我郑某战场上的战利品,岂能随意带走?小老道,不管怎么说,今天先记你一功,至于当兵的事,我再考虑考虑,一个讲求仁善的行道之人,进入我的部队,会不会对部队……”毕云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郑司令,我明白了,等我提着小鬼子人头来见你,你就相信我彻底退出道场、步入红尘是吧?”郑维屏一瞪眼:“你真能这样,我立马收你!”毕云一握拳:“好!一言为定!”扯一把杨子千转身离去。

一路上两人争执不断,杨子千劝毕云不要加入郑维屏的部队了。毕云则更铁了心要加入,说郑维屏越是怀疑他,他越要拿出本事来证明自己,若是知难而退,那岂不是更让郑维屏瞧不起。争来争去,毕云一赌气,趁杨子千方便之时独自走了。杨子千也不知他去哪儿,四下里找一阵儿没找见,便往冢里坟窟而去。

杨子千一路上边寻找毕云边行走,自然耗时不少,等到了坟窟,已近黄昏。他看看四下无人,一猫腰哧溜一下进了坟窟。外面尚且有些暮色,坟窟里已是黑咕隆咚,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青草和什么腥腥的怪味儿。他摸索着找到火镰火绳,引着火,点亮蜡烛,见对面墓壁上挂了个柳条篓子,里面盛着泛黄的青草。顿时感到奇怪:此前从未见过这个柳条篓子,毕云也未提及,是谁把它挂在这里?找不到什么理由说明是毕云挂在这里,可是若非毕云挂的,就另有人来过,篓子里盛着青草,说明或许是放羊或放牛之人所为。然而除了这篓子青草,再无生人的迹象,到底是谁来过这里?端起蜡烛近前细看,伸手碰碰篓子,觉得这篓子重重的,不像装的青草。他心下生疑,抬手去扒拉篓子里的青草,果然下面有硬邦邦的东西,还带着一些黏稠**。高举起蜡烛照了一看,吓得他“啊”一声大叫,猛地缩手后躲,惊慌中扯断了系绳,篓子跌翻地上,里面滚出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来!杨子千惊恐躲闪,脚下绊了坟砖,扑通跌坐地上,摔灭了蜡烛,顿时一片黑暗。

此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杨子千屏住呼吸,听到声音从洞口传来。声音在洞口处停止了,静了一会儿,一道黑影进到坟窟。杨子千知道是来了人,但不知是不是毕云,只得凝神静气盯着黑影。黑影摸索到放蜡烛的地方,摸到火镰,打火点着火绳,却找不见蜡烛。杨子千一看是毕云,“唉———”一声粗叹一口气。对面毕云吓得一哆嗦:“谁!?”杨子千低声说:“毕兄,蜡烛在这呢。”毕云定了定神,伸过火绳照看杨子千:“你吓我一跳!”

杨子千起身,递过蜡烛点着,指着地上的人头惊恐道:“你还说我,这咋回事?”毕云扯杨子千到一边坐下,说:“他郑维屏不是怀疑我心怀慈善,不敢杀人吗?我倒要提两个鬼子头给他看看!好人不杀,恶人有啥不敢杀?”杨子千瞪着眼:“这么快就杀了两个鬼子?”毕云故作轻松地说:“这有啥。离开郑维屏那里,我一路快行赶到威海城南,想找机会割鬼子头。说来也巧,也就一袋烟工夫,我听到有女子叫喊声,一看有个年轻女子在不远处的小巷奔跑,后面两个喝醉酒的鬼子兵摇摇晃晃地追,我立马赶过去。女子惊慌之下被石头绊倒,两个鬼子兵扑上去抓住女子,拖至旁边一处废屋欲行不轨。我冲上去没费多少劲打昏两个野兽,用他们身上的刀取下首级,正好女子跑掉,扔下了装青草的篓子,我就……”

杨子千一拍他的肩膀:“有你的啊毕兄!也是老天帮你大忙!”毕云道:“是老天让我除恶,这就叫替天行道吧。”杨子千:“嗯,一切作恶的人,老天也不会放过他。不是不报,时候不到!”毕云说:“一点儿不假。就说今天吧,我把两个鬼子头装进篓子里,上面盖了青草,拐着篓子跑了不远,迎面过来一队鬼子,正好旁边有条胡同,我就拐进胡同,没想到引起了鬼子的怀疑,哇啦哇啦怪叫着追过来。我跑进一个没人的院子,躲到茅厕里,心想要是鬼子追进院,搜到茅厕来,我就把两个鬼子头扔出去,趁鬼子混乱时翻过茅厕院墙跳到邻院,再跳过几个院落,小鬼子肯定追不上我。不一会儿鬼子进了院儿,我端起篓子,做准备连篓子带头扔出去,忽然不远处传来汪汪汪的狗叫,而且叫得很急,就好似咬人一样。一个鬼子头头喊了声‘那边的,追’,进院的鬼子就呼啦啦跑出去了,朝狗叫的方向追,我这才得以脱身。你说,狗子早不叫晚不叫,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叫,这不是老天在帮我吗?”杨子千瞪眼听着,连连点头。

毕云忽地话题一转:“哎,今天事情办得顺利,明天我去郑维屏那里献鬼子首级,估计他会收下我的。刚才我去凤林买了熟肉,打了烧酒,我们兄弟喝一顿吧。”杨子千点点头:“嗯。”毕云用脚把两个鬼子头拨到篓子里,仍然盖上青草,放到一边。又去坟口处取来一个包袱,打开了,里面一坛酒,一纸包猪头肉,还有四个杠子头火烧。两人都是饥肠辘辘,顾不得过多寒暄,喝酒嚼肉吃火烧,不多会儿工夫便风卷残云,扫进肚里。酒足饭饱,两人皆有困意。杨子千说守着两个鬼子头睡觉有些别扭。毕云便把篓子放到坟窟口下面。两人拾掇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毕云过去查看篓子,顿时大吃一惊:篓子和青草都在,两个鬼子头却不翼而飞!四下查看了,也没见什么野兽的痕迹,况且,篓子所处坟窟口的位置,离地面也有四尺多高,一般的犬猫之类无法将鬼子头叼上地面;可是若非猫狗野兽,那只能是人了,什么样的人会对两个鬼子头感兴趣?两人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

两人爬出坟窟,在周边细细查看。突然杨子千叫了声“快来看!”毕云跑过来,杨子千蹲在地上,指着几朵白色野秋菊,说:“你看,这上边是不是有血迹?”毕云蹲下身看,白**上横着一棵青草,青草上沾着暗红色血迹,说道:“没错。这就是篓子里的青草。”杨子千问:“会不会是你来的时候掉在这里的?”毕云道:“那不可能。我是从西北方向过来的,这里是坟洞的东偏南方向,离坟洞有十来丈远近,昨晚至今没有一丝风,这根草肯定是盗贼从坟洞粘带过来的。”杨子千点点头:“嗯,说得对。看来这贼是朝东南方向走的,我们顺着这方向找找,看还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毕云答应:“好。”

朝东南方向找了四五里路,却再未发现什么线索。毕云有些沉不住气了,说:“算啦,不费那劲了,我再去弄一个鬼子头吧,直接提着去见郑维屏。”杨子千道:“你以为鬼子头真那么好弄?你昨天是碰了运气,今天鬼子兵肯定是全城搜捕嫌犯,你能去了,却不知能不能回得来!再说,这两个鬼子头丢得也太蹊跷,要是弄不清根由,你我这心里么时候能放得下?”毕云点头:“嗯,倒也是,这可不比丢了西瓜冬瓜啥的,找不着这鬼子头,心里会七上八下。”杨子千:“那就接着找呗!”毕云:“嗯,找。”两人又细细寻找起来。

又找了一袋烟工夫,毕云突然说:“杨兄过来看!”杨子千靠过去。毕云指着一块大石头的边角:“这是不是血迹?”杨子千趴下身细看,这石头的边角沾有淡淡的血色,石头旁边的地面上,秋野菜被压坏的叶子上也略有血红。杨子千把石头前后左右细看一遍,肯定地说:“贼人在此歇过脚,鬼子头应该装在一个布袋里,靠着这石头边放在地上。你看———”他指着石头前的一小块较松软沙土,“贼人坐在石头上歇息,这是他的脚印。”毕云细看地上确有一对外八字大脚印,点头道:“对劲儿。”杨子千又说:“看这脚印大小,这贼应该是个高个儿,比咱俩能高不少。”毕云惊奇道:“这你也能看得出?”杨子千自信地一笑:“不信你就等着瞧!走,这下又多了脚印,跑不了他。”两人循着各种踪迹,向前找去。

又行半个时辰,遇到一路边小店,门旁墙上书有“面馆”二字。两个人肚子早就咕咕叫,毕云说:“吃碗面吧。”杨子千应和:“好,吃碗面。”两人走进店里,内有四五位食客,面条挑得鼻子高,噗噗吹着热气吃面。二人找一空座坐下,朝老板叫了两碗面。

杨子千眼睛四下扫了扫,突然盯在一处不动了。毕云循他目光看去,对面靠墙一张小单桌旁趴着个人,像是睡着了,桌下面放着个灰黑色布袋,圆鼓鼓的,微微透着血迹!杨子千、毕云不由得对望一眼,起身过去。杨子千蹲下身,偷偷去扯那袋子。没想到那睡觉人好个机灵,一下醒过来,看到两个人要动他袋子,忽地起身拎起袋子就走。这一下看得清楚,袋子里装的东西分明就是脑瓜形状!杨子千一把抓住袋子,瞪着那人说:“识相点儿,把东西还给我们!”

那人瘦高个,黑瘦脸,厚嘴唇、橘瓣儿眼,看模样也就二十岁出头,却显得很老到,他瞅瞅杨子千,说:“你先放开手,有话好商量。”毕云一把抓住布袋:“不能放!把东西还我们!”这边一嚷嚷,几个食面客起身围拢来,要看个究竟。店老板也端两碗面过来,叫道:“筋道手擀面来啦———”黑瘦小子见人围拢,着起急来,生拽硬扯,要抢走布袋。杨子千和毕云紧紧薅住,哪肯撒手。双方你拽我夺,又不肯说出是什么东西。围观者便上前劝解,让双方坐下说话。人多手杂,布袋被撕开一道缝,骨碌碌滚出个鬼子头来,吓得众人大惊失色,呼爹喊娘,乱躲乱逃。有人碰翻老板端着的两碗打卤面,正扣在了鬼子头上,老板扔下托盘就跑。黑瘦小子趁机抱着布袋里剩下的一个鬼子头,夺门而去。杨子千和毕云拔腿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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