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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2页)

只听施教练说:“你个当这么多年官儿的老贼,眼光一点没有,怎么跟我们草民一样让人耍了呢?真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咬人的狗它不叫唤!”

廖老头端着苦热水,一脸苦笑,他不生气,叹口气:“看人,是要心里安安静静,才看得准的。院子里来了您这么一位,天天从早到晚跟我们胡闹,我哪有心思去琢磨那个老李?”

原来他们说我表舅呢!我竖起耳朵听听。

施教练的男老婆摆摆手:“其实这跟我们无关,是阿黄命里的劫数。阿黄丧尽天良拿我们卖钱,最后老天有眼,钱全让老李拐骗了,哈哈!”

“你说那个傻乎乎的驾牛,”莉莉老太忽然提到我名字,惊得我差点从墙上往下坠,“他和老李一个外甥一个娘舅,怕也是一伙儿的吧?”

我都觉得莉莉老太说得有道理呢!廖老头摇摇头:“才不会!这就是一个乡下小孩,也是让老李玩得团团乱转的。老李的心腹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跟着老李一起失踪的老罗锅!”

我眼前一花,竟然看见梅姐穿着家常衣服从楼下走上来,笑嘻嘻地偎在施教练身边。

说起老罗锅,梅姐叹口气:“我们几个,都听他的,老罗锅子人很好……”

二号楼从来就是一片安宁,仿佛这里住着整个金鹤最安分守己又与世无争的一伙人,不过今夜仿佛有些嘈杂的喊叫隐隐从里头透出来。我越过二号楼,附上三号楼的墙壁:竟然出乎我的预料,火锅全不见了!楼道里干干净净,房间里老鹤稀稀落落,不知道跑去哪里。四号楼竟然也牌桌全无,几乎是一个空楼!

短短一年多,难道金鹤已经维持不下去,老鹤们都离院而去了吗?

我落到地上,忽然看见一个人晃**着身子,得意洋洋地从五号楼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出来,是过强!

过强穿了一身和表舅一模一样的府绸中式衣服,袖口翻卷,白白的两截。他开开心心吹着口哨,往院子前头走。我跟在他后面,等他走到池塘边,我轻纵几下,在他肩头一拍。

过强吓了一跳,喔一声转过脸来:“驾牛?是人是鬼?”

池塘边总是金鹤夜晚最僻静之地,既然罗锅鬼已经失踪,就再也不会有人暗夜光降此地。过强喝了不少酒,恐怕不算清醒,他笑了:“叫你跟我一起干,你要回山。现在就是来求我,我也不要你了!我过强有两下子吧,看把这院子整得!”

我没啥好说,就问他:“廖老头和施教练不干架啦,能住到一块儿?”

“干架?”过强咧嘴一笑,一股黄酒气,“这两只老猴子能不干架?成天干呢!不过,不把对家往死里恨啦,就是拌嘴皮!”

“你真行!还能管住这两个!”我不由得佩服。

“不是我行,是股份行!”过强大力拍我肩膀,“除了你这山里傻瓜,谁都服股份!廖老头和施老头都有我们过鹤会所的股份,他俩还斗个啥?呵呵!和气生财!”

“三号楼和四号楼都空空的,老家伙们回家了吗?”我问他。

“啥?”过强跟看傻子那样瞪着我,发出一阵狂笑,“原来你不知道!走,我带你去看看!”

就这么着,黑夜里,我像只还魂的鬼怪,跟着过强走进五号楼,出现在金鹤会所无数夜游老鹤面前。可惜,没人在乎臭驾牛的光临,他们才不认识我呢!

五号楼不再是医院!过强把五号楼彻彻底底改变了!

一楼成了各色小吃齐备的食街,顺着中间窄窄的小道走,右手是排档,香气四溢,左手是一台台四方桌子,老鹤们吃喝不用付现钞,全部记账。都晚上九点半了,一桌桌还客满,食物不多,个个把着酒杯子,欢言笑语。

二楼是雀战之所,噼里啪啦一声声,洗牌的哗哗声比打雷还热闹。我看见孙得一蹲在椅子上,头上顶着盛了水的烟灰缸……

最绝的是三楼,都这么晚了,竟然在举行“老年保健讲座”,那个五号楼的杨医生带着几个护士,拿着话筒讲得口沫横飞,墙壁四周堆满了花花绿绿的保健品礼盒。不玩麻将、不吃酒吹牛的文雅老鹤全部在这里呆呆坐着,不时举手购买杨医生推荐的保健礼盒……

过强带我到三楼尽头他的办公室,泡上本地人喜欢的龙井茶。喝着喝着酒下去些,他恨恨说:“你舅这老贼,算计黄老板倒也算了,作孽的是把我妈甩了!听说带个年轻女人去了外国,终有一天我逮他回来!给我妈钱有啥用?你看她气得都瘦成林黛玉啦!”

我呆呆不言语,听他骂表舅,心里麻麻的,不是个滋味。

好半天,我想换个话题:“你还留着杨医生?”

“得留着他!”过强笑了,“他是最大的把柄、活证据!他在一天,想复辟的人就老实过一天!”

过强眯缝着眼看我:“我有时候琢磨你和你表舅是不是一伙儿的?你知不知道,杨医生其实已经半疯癫的,他花了半辈子工夫,偷偷把五号楼外国医生搞的研究都从电脑里偷下来,把东西用蜡封了,藏在我们洗澡的池塘底下,谁也没告诉,可后来就不见了。奇怪的是,据说黄院长乖乖付赎金,除了那些小孩,就是因为敲诈她的人手里有这东西!我想来想去,你在池塘里捞到过东西,是不是你和你舅都是一样不动声色的人物呀?”

我觉得心流下泪来:我稀里糊涂地把池塘里捞到的东西给了吴三妹,这正是不动声色的表舅盼着的证据,然后他讹到了大钱,带着我的女人远走高飞……

过强打了好几个饱嗝,他说:“驾牛啊,既然你半夜三更地来了,想必也是难得!我再带你去看一个人吧!”

我随着他在清凉的夜风里走,正是金秋,金鹤养老会所呈现一片前所未有的井然有序和平安宁定。过强志得意满,浑身散发出一个年轻老板的成功气息。他“呃呃”地伸出指头,指给我看新的建筑和新的绿化,他把金鹤改造成了过鹤,过鹤充满了金鹤没有的朝气,让养老会所有了点青春气息……

我们踏进了二号楼,我心里一惊:原来二号楼担负起了原先五号楼的功能,是一个看上去很时新的私人诊所。护士戴着口罩在前台值班,一两个不舒服了的老鹤正在门诊让医生诊治。

过强摇摇摆摆带我走到二楼尽头的一个房间,这房间如牢房一样关闭着,还加了铁条的防护门。过强对我摇摇头:“对付疯子,只能这样。”

他打开门上的窥视窗,让我往里看。里面灯火通明,有两个人。

我凑上去仔细看,只见黄院长把头发绞了,跟个男人般留着短发,她又胖回来了,两只眼睛晶晶亮,在房间里来回走,不断地号叫:“抓住诈骗犯老李!千刀万剐!”黄院长的老公像风干的一段残木,无声无息嵌在小沙发里,瞅着黄院长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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