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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1页）

五

1981年底的一天，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董欣和黎宏伟生活的平静。

晚饭后，黎宏伟和董欣坐在三人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电视。外面有人喊：

“黎宏伟！黎宏伟！”

黎宏伟开门应声道：“哎，什么事？”

呼喊者说：“长途电话！”

黎宏伟跑步出门而去。董欣还在嗑瓜子。好半天，黎宏伟才回屋。

董欣不经意地问：“谁打来的长途电话？”

黎宏伟嗫嚅道：“黄家湾生产队，村里的支部书记打来的。”

董欣问：“他怎么知道我们门房的电话？”

黎宏伟说：“他通过海河知青了解到的。”董欣又问：“他说什么？”

黎宏伟说：“黄凤兰，黄凤兰出事了，出了大事。”

董欣有些奇怪：“黄凤兰出什么事，与你有关系吗？”

黎宏伟不语。

董欣追问：“什么大事，你说呀！”

黎宏伟慢慢地说：“嗯，嗯……我们回城后，黄凤兰未婚先孕。后来，她将孩子生了下来，一直寄养在黄家湾的亲戚家里……”

董欣屏住呼吸，问：“黄凤兰未婚先孕生出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黎宏伟说：“黄凤兰生的孩子，与我没有关系，但是，黄凤兰现在要嫁人，而且给我们打了电话，这件事情就变得跟我们有关系了。”

董欣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半天想不清楚这件事情跟自己和黎宏伟有什么关系。

突然，她转身冲向黎宏伟，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大喊：“你回城的那天晚上，在黄凤兰家住了一晚上，你是不是背着我，与黄凤兰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不然，黄凤兰怎么未婚先孕？还有，她把私生子生出来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黎宏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妻子如此看待这件事情。他耐心地跟董欣解释：“凤兰是我们两个人的好朋友，遇到问题了，肯定是想找我们帮忙。把私生子留在黄家湾，总不是个好办法。只有把孩子送到海河城，让人们淡忘这件事情，凤兰才能够嫁人成家。”

董欣严重怀疑黎宏伟和黄凤兰有了孩子，她痛苦极了。她认为自己把最纯真的爱情献给了黎宏伟，而黎宏伟却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背叛”了自己。

面对这件事情，董欣钻到牛角尖里了，她一定要刨根问底地弄个明白，否则自己心里总有一个坎儿过不去。她对着黎宏伟声嘶力竭地大叫：“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你离婚，明天就离！”

面对董欣的怀疑，与黄凤兰之间关系清白的黎宏伟，竟感觉百口莫辩。他靠在沙发上，陷入极度的痛苦中。

对黎宏伟产生了信任危机的董欣，每天以泪洗面，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她问妈妈余琦，男人怎么这么可恶！黎宏伟怎么能够在跟自己热恋的同时，跟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

看着钻到牛角尖里，成天不吃不喝的女儿，余琦焦急万分。

她抚摸着女儿的头，说：“孩子，我已经分别与黎宏伟和黄凤兰谈过话了。根据他们提供的情况，我判断，这个孩子出生的时间，和黎宏伟离开农村回到海河城的时间是对不上的。你要相信黎宏伟对你的感情。这个孩子肯定不是黎宏伟的。”

令余琦始料不及的是，无论她如何做工作，女儿就是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董欣说：“妈妈，无论怎么解释，黎宏伟离开黄家湾的前一天晚上，他是和黄凤兰单独在她家过的。不管这个孩子从哪里来的，我一想起这件事情，我就不能原谅他。”

余琦说：“孩子，如果黎宏伟确实有问题，我们是不能原谅他。如果事实证明他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能冤枉他对不对？”

董欣扑到余琦怀里，失声痛哭。

余琦说：“孩子，我陪你去旅游。我们去黄山，看看山有多高，看看我们能爬到哪个地方，看看世界有多大，我们能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