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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盘川夼血债(第1页)

二十五盘川夼血债

在此期间,威海卫发生了一件重大事件,被续租十年的刘公岛到了最终期限,要交还中国。在1940年11月15日这天,按1930年《中英交收威海卫专约》及《协定》的规定,英国海军撤离刘公岛,英国人从刘公岛撤走,同时英驻威海卫领事馆关闭。17日,伪国民政府成立威海卫要港司令部,赵培钧、鲍一民先后任司令,孟铁樵为参谋长。辖威海卫基地队、练兵营、海员养成所及海祥、海鸥等军舰。威海卫基地队司令部设在刘公岛,司令李玉琨,副司令王巾和,辖两个中队共三百人,分为六个派遣队,分别驻在刘公岛东泓、东疃、旗顶山、西炮台、西疃和荣成县的龙须岛。

其实刘公岛伪海军,其来历要追溯到青岛的“北支特别炮舰队”。“七七事变”后,全国各地出现大批形形色色的抗日武装,山东即墨县地主刘文山也以抗日之名拉起一支三百人的队伍。刘文山无真心抗日,拉队伍不过是扩充势力维护其庄园利益,队伍未经严格军事训练,乃乌合之众,毫无战斗力。在日寇的军事压力和政治诱降之下,刘文山带着三百人投降了日寇。日寇为便于控制,将该部调至青岛,改编为“北支特别炮舰队”,刘文山被任命为上校大队长,并把刘部中愿意干伪军的士兵及连云港俘虏的国民党第八军游击队的士兵百余人,作为“北支特别炮舰队”第一期练兵加以训练。

“北支特别炮舰队”即“华北特别炮舰队”,它是华北伪海军之雏形,也是成立华北伪海军的基础,它的出现是日寇“以华制华”的产物。日寇妄想侵占中国这样一个大国,自感其兵力不足,不得不组建伪军为其警卫后方和海防。炮舰队在连云港、石臼所派出两个派遣队,为日寇警卫海防,各有木壳渔船两艘,兵力不过一排人,无甚战斗力。但在当时敌后抗日力量尚处于萌芽的初期,有一定作用。

炮舰队的日本指导官是林荣斋,海军大佐,任青岛市港务局局长。为了照顾刘文山面子,林兼任“北支特别炮舰队”首席指导官,但从不过问炮舰队的事,只是挂名而已。炮舰队下属两个中队,一个水兵中队,一个轮机中队,另外信号兵班、看护兵班、炊事兵班各一个。每个班里都有日本指导员一人和副指导员一人。指导员多为上士或中士,副指导员多为下士或一等兵。各中队有一伪军官任中队长,每个班有一老伪军兵任班长。刘文山是名义上的大队长,终日无所事事,伪军官多数不懂军事,也不敢多管,其职等于虚设。

1938年12月,大汉奸汪精卫带领其党羽周佛海等人公开投敌,1940年3月20日,导演了伪国府还都的丑剧。汪伪国民政府在南京设立了各种行政、军事机构。伪国防部设立了海军部,伪海军部长任授道,次长凌霄,海军部下辖华南、华中、华北三个海军要港司令部。华北要港司令部就设在威海卫刘公岛。伪司令鲍一民中将,伪参谋长孟铁樵少将,伪副官长王静之中校。大批原国民党海军将领在汪精卫曲线救国论影响下,纷纷投敌,仅来到刘公岛的就有五六十名,大都是鲍、孟的裙带关系和老部下。1940年秋,青岛的“北支特别炮舰队”正式移交给驻刘公岛的伪海军威海卫基地队司令部,于同年10月及11月先后两批迁至刘公岛。日寇海军官兵约三十人,组成了伪海军华北要港司令部辅导部,日寇军士和兵的称谓由指导员改为辅导员,其太上皇的权力未变。日本首席辅导官是林荣斋,他指挥着华北伪海军的一切。

驻刘公岛伪海军华北要港司令部乃伪海军甚为倚重者。刘公岛不仅在明清两朝就有水师驻扎,国民党统治时期,东北海军的渤海舰队以及后来改编的国民党海军第三舰队,都有部队在此驻泊。威海沦陷后,刘公岛成了伪华北海军最高指挥机关所在地。伪要港司令部的任务是:担负着南起连云港,北至秦皇岛沿海一带海区的警戒,保卫这一带领海,其实就是给日寇看家护院。日寇自感兵力不足,欲巩固其已得之沿海,力不从心,只得依靠伪海军。伪海军只有几艘旧军舰,也不能完成什么重要任务,只是在必要时,出海巡逻游弋一下,摆摆样子而已,未曾有什么海上战斗。

尽管如此,日伪这一举措,还是对威海卫各方产生很大影响。对于共产党八路军来说,无疑又多了个敌人;而对投靠日寇的汉奸组织,则欢欣鼓舞,日伪的势力越扩展,他们的气焰越嚣张,其恶行令人痛恨。

1941年春,草庙子区委书记林福,被大刀队抓获交给了日伪军。日伪军把林福倒挂在村中一沟崖上,用刺刀挑其肋骨。林福愤怒大骂:“狗强盗!杀吧,砍吧,共产党员的骨头是硬的!”敌人又用皮鞭抽他的脸,眼珠被打得鼓出来,他仍怒骂不止。在敌人押送他往温泉汤据点的路上,路过刘家台村,他昂首挺胸,高唱抗日歌曲,村里群众无不敬佩。在据点里,敌人严刑拷打,连续灌煤油、辣椒水,灌凉水,但他对党的机密绝不透露。几天后,被押送威海。日本宪兵队用尽酷刑,亦毫无所得,最后把他绑在后营北山老树夼那棵松树上,让狼狗撕咬,壮烈牺牲。如此恶事时有之。

大刀队捕杀残害共产党,得到驻文登日伪军欢心,邵笠荣趁机派人与文登联络,文登大刀会遂得以正式成立,刀爷桂茂任会长,领道徒千余。大刀会这个反动武装,已成为文荣威地区一股不可低估的反动力量。2月里,大刀会愈发嚣张,疯狂进攻抗日根据地,破坏抗战,残害民众,闹得人心惶惶。老鲅鱼邵笠荣受日本宪兵队派遣,亲率刀徒,到宋家洼村“清乡剿匪”,又去于家夼、南字城和文登的汪疃、地弯头等地抢粮劫物,搜捕抗日群众。第一大队长“追风张”张富水率徒众百余,往荣成县不夜村一带敲诈勒索。第二大队长“丁二娘”率徒抢劫村集,被我方派兵痛击,死伤五人,抱头鼠窜。文登大刀会头头刀爷,率众随日伪军下乡骚扰,强行征粮,捉丁拉夫,修筑碉堡,亦是坏事做尽。

这天孟家庄伪军中队长梁筠懿,坐着轿车从威海卫回来,于据点院里下车,在此等候的小队长夏亓洪咔地敬礼。梁筠懿瞅他一眼:“行啊老洪,没有白在郑大司令手下混过,敬礼姿势比我要好。”夏亓洪嘿嘿一笑,心里话,你那是打眼罩。原来前一阵郑维屏部在昆嵛山被八路军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郑司令率几个残兵落荒遁逃。身为连长的夏亓洪带着三四十个手下投降毛家口日伪据点,第二天便被调派至孟家庄伪军中队,成了梁筠懿的部下。夏亓洪混了个小队长,虽内心有所不甘,但站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梁筠懿是他夏亓洪能惹的吗?两人邻村而居,小时就常常一起玩耍,不知被梁筠懿揍哭多少回,鼻青脸肿还得赔笑脸,心里骂梁筠懿是镇关西,见面却又拍马奉承。后来他投了郑维屏的队伍,还混上了连长,心想等当了团长,回来找梁筠懿耍耍威风,谁承想美梦未成,却稀里糊涂成了梁筠懿的下属,自认命也。

夏亓洪随梁筠懿进屋,梁筠懿说:“老洪啊,这大刀会闹腾得不轻,在日本人面前争宠,风头快盖过咱们了。”夏亓洪应道:“是啊,我看队长最近面色不爽,原来是为这事。”梁筠懿哼哼两声,说道:“也不都是为了这,一个大刀队,也就是个民间组织,怎能跟咱这正规军比。”夏亓洪心里说正规个屁,还不都是南拼北凑这么一帮子,嘴上却说:“对对,正……正规军。”梁筠懿又说:“这不最近王木芳大队长又给咱增加十来个兵力,按说也是好事,可我愁啊,多个人多张嘴,他妈这十来张嘴,喝西北风,还得刮大风。”

夏亓洪听出意思来,说:“队长不用愁,不就是吃饭睡觉的事吗,交给我得了。”梁筠懿问:“你到哪弄?”夏亓洪随口说道:“盘川夼啊。”梁筠懿眼一亮:“盘川夼有东西?”夏亓洪道:“那可不,有啊,我打听过,盘川夼挺有油水。”梁筠懿说:“那你抓紧办吧,门板最少十八副,棉被十六床,吃的用的多多益善。”夏亓洪道:“好嘞,放心吧梁队。”回头自语道:好你个刘昌全,这回可要落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出出这口恶气!

原来前些日子,盘川夼村的抗日人士刘昌全领几人去教里村,摸到夏亓洪爷爷家里起枪,把老头子吓得尿了裤子。那两条枪是夏亓洪私藏在爷爷那,准备寻机会卖俩钱花花,谁想就这么鸡飞蛋打。夏亓洪把此恨留在心中,心想你揪我一根毛,我剥你一层皮,既给梁筠懿解了愁,又能出口恶气!他心里仔细琢磨着行动方案。去年2月,日伪军对胶东抗日根据地发动了春季大扫**。在威海,日伪军集中兵力,向抗日根据地进攻,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修据点,建炮楼,妄图一举消灭抗日武装。但威海人民并未被敌人的残暴吓倒,他们在中共威海工委的领导下,以区中队为支柱,各村相继成立自卫团、游击小组等人民武装组织,同日伪军展开了不屈不挠的斗争。盘川夼村在孟家庄之东偏南,四五里路远近,村游击小组以大刀、棍棒为武器,配合区中队打击日伪,并深入敌区开展抗日宣传,搜集枪支弹药,表现非常活跃,因而引起日伪军的注意。

这次孟家庄伪军增员,梁筠懿趁机对各村敲诈勒索,而夏亓洪也正好借刀杀人,向盘川夼村强征铺板和棉被,并抓捕抗日交通员刘昌全。盘川夼村支部书记刘凤海,从中共东海地委学习归来,2月15日晚八时许,召集骨干分子,在村自卫团团部开会,传达上级开展对敌斗争的指示,并就拒绝向日伪军交铺板、棉被一事进行商议。正当此时、孟家庄日伪军突然来袭。

爹领着自家亲戚伪军小队长夏亓洪,抓捕抗日儿子刘昌全,情节有些许离奇,可此乃当年的真情实事。在那个夜里,在夏亓洪心中,抓捕刘昌全复仇,比床板和棉被更为重要,故而在刘昌全家扑了空,夏亓洪便撕破脸皮,觉得刘昌全的爹是在耍弄他,逼着交出其子刘昌全,押着刘昌全爹直扑自卫团团部。在距团部约二十丈远时,夏亓洪手枪走火,正在开会的党员和骨干听到枪声,屋外的刘昌全和一些群众立即撤离,跑进过道,过道里喂了骡子,有人拱在骡子肚下面逃过一劫,刘昌全亦逃脱。支书刘凤海镇定自若,招呼大家不要乱动,要是鬼子来了就说筹集铺板和被子,要是八路军地下工作者来了,就说在这抵抗,本来不愿筹集铺板和被子。刘凤海一席话,大家情绪稍安。

不一会儿,夏亓洪带日伪军冲进院子,不由分说见人就抓,皆以绳索捆绑,四十八人一并抓去。伪军甚为凶残,边打人边叫喊,找铁丝把他们的锁骨串起来,把他们的耳朵串起来。当晚,夏亓洪指使伪军把四十八人都捆绑了,押往孟家庄据点。到达据点后,众伪军一齐动手,有的人被押上岗楼,有的人被绑在马吊子上,有的脚着地,有的悬半空,有的人被关押在屋子里,随之开始严刑逼供。可以说全村老少男人皆被抓去,就剩女人在家,全村的女人都在哭。

第二天便听说,四十八人中有两个被拉去雅格庄枪毙了。2月17日上午,伪据点内戒备森严,所有被捕群众被拉到雪地上跪着。伪军中队长梁筠懿亲自审讯,他逐个过堂,严刑拷打,被捕群众都被打得遍体鳞伤,连六七十岁的老人也无一幸免。但是,在敌人的**威下,谁也没有屈服,谁也没有出卖一个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梁筠懿见这招不灵又换一招,问是否会唱八路歌,有在家听了两句一哼哼,就是八路,就得枪毙,看着不顺眼便枪毙。梁筠懿把他们从孟家庄又拉上桥头集,在那受训,后来又拉出四个枪毙了。梁筠懿残杀盘川夼村六名党员和群众后仍不罢手,又变本加厉敲诈勒索,让每家每户至少出三百斤花生米赎人。2月份过完年的时候,花生都卖完了,全村人哭得一个个没法活,但为挽救自己的亲人,不惜倾家**产,东拼西凑,最后用一万六千斤花生米作赎金,才将被关押的人营救出来。被放人员回来时,个个脸皆血乌,走路瘸拐,血迹斑斑……盘川夼村人对日伪军恨之入骨。

在墩前村徐杰家里,徐杰、于森、于茯叶三人谈论着盘川夼惨案,个个气愤不已。徐杰边在搪瓷盆里和地瓜面,边说:“你看,王冰姓梁,王斋姓梁,岳东姓梁,梁学福姓梁,俺家那口子也姓梁,同样是姓梁,基本都是好人,怎么就出了个梁筠懿,坏得头顶生疮脚跟流脓,十足的大坏蛋!他老家就是桥头人,盘川夼离桥头没几里路,乡里乡亲,怎么狠心下得去手?就不怕人家刨他祖坟?一下子杀六个人,还讹了一万六千斤花生米,他的良心哪去了?”于茯叶一边接话道:“叫狗吃了!”

徐杰一瞪眼:“狗也不稀吃!沤粪还毒庄稼!你俩有所不知,被抓这四十八人里头,有我姨娘兄弟俩,梁筠懿把抓的人毒打一遍,逼着跪在雪地上,再怎么折磨,也没人说出共产党八路军的事。最后梁筠懿实在没法了,竟用个谁也想不到的损招,问谁会唱抗日歌曲,唱了听听。我表弟说会唱,正要唱,哥哥觉得事情不对,就抢着唱一首《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梁筠懿就以私通八路之名砍了他的头,又逼表弟唱,表弟咬紧牙关怒视梁筠懿,结果被打断肋骨,留了条命,躺在炕上不能动。头晌我刚去表弟家,抓了只老母鸡送给他补养身体。”

于茯叶气愤道:“梁筠懿,畜生不如!”气得把半瓢水泼进面盆。徐杰忙道:“哎呀呀叶子妹,怎么又倒水,稀了稀了!”于茯叶说:“再加点儿地瓜面呗。”徐杰说:“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这得和多大一块面。”灶前烧火的于森说:“多点儿也好,王冰说他爱吃蒸地瓜面条,晌午过来吃。你开卤的时候,多碎个鸡蛋。”于茯叶洗着菠菜说:“蒸地瓜面条,菠菜开卤,又滑溜又鲜,我也爱吃。”徐杰说道:“你个小姑娘家,爱吃又能吃多少?又不是男子汉,吃起来吓人。”于茯叶应道:“我是吃不了多少,可王冰哥来吃,杨哥就不兴跟着来?这两个男子汉,还不得吃半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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