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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法国拥有所需的一切的国家(第1页)

第十一章 法国,拥有所需的一切的国家

我们经常听说法国不把自己当作是世界的一部分,生活在大陆上的法国人,确实比他们定居在多雨的孤岛上的英国邻居更为“孤立”,简短地说,法国人持久而系统地拒绝参与这个星球上的无论多么微小的事务,是我们现有大多数麻烦的根源。

那么为了彻底地理解这回事,我们必须寻根溯源。任何民族的民族性的根源都深深地根植于土壤与灵魂。土壤影响了灵魂,灵魂影响了土壤。不理解其中之一,另一方面我们亦无法理解。但只要抓住这两个方面的真正本质,我们就有了一把几乎能开启任何民族特征的钥匙。

我们经常听闻的、对法国的指控都是确有根据的。但在世界大战期间对法国无限的、无可置疑的赞扬也同样确有根据,因为他们的美德与缺陷皆直接源自他们国家的地理位置。这使得他们以自我为中心、自我满足,因为在大西洋与地中海间占据的陆地绝对可以使他们自给自足。当你可以在自家后院找到一切,为何还要远行,去寻找气候的变化与风景的变幻呢?当几个小时的火车就可以将你从20世纪带回12世纪,或将你从满是城堡的乡下带往充满沙丘与松树的极为神秘的陆地,为何还要环游世界,以研究语言、习惯与风俗的差异呢?当你自己的食物、饮料、床铺与交谈和他处相比一点不差,当你生活在一处能把菠菜做成一道合乎人们胃口的美食的地方,为何还要用护照与信用证,去忍受糟糕的食物、酸酒以及北欧农民迟钝庸俗的脸庞呢?

当然一个贫穷的瑞士人,如果他除了山脉以外从未见过任何事物,或一个贫穷的荷兰人,如果他除了拥有可饲养几头黑白相间的奶牛的一块平平的绿草地以外从未见过任何事物,他就必须偶尔出国走走,否则要厌倦死了。一个德国人迟早会厌倦他那份孤傲的菜单:优美的音乐加上千篇一律的三明治。一个意大利人不能一辈子靠吃通心粉生活。一个俄罗斯人一定渴望偶尔有一顿用不着为了半磅人造黄油而排队6个小时的饭。

但是法国人是幸运的家伙,他们生活在一个小世界般的天堂中,那里不用换乘车辆就能得到一切东西,因此法国人就会反问:“我为何还要离开自己的国家?”

法国

你可能认为我说的这是一个片面的观点,并且这些法国人都错了。对此,我很希望能认同你,但我必须承认法国在许多方面确实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国家——拜其地理环境所赐。

首先,法国拥有任何一种气候。它拥有一种温暖气候,拥有一种炎热气候,还拥有一种过渡性气候。法国是欧洲最高山脉的自豪的拥有者。同时法国已通过运河将所有陆地上的工业中心连接起来,这些运河流淌在绝对平坦的土地上。如果一个法国人喜欢在冬天滑雪,他就搬到阿尔卑斯西部的萨伏依的村庄。如果相对滑雪而言,他更喜欢游泳,他所需做的就是买一张至大西洋岸边的比亚利兹或地中海岸边的戛纳的车票。如果他对男人和女人有特殊的好奇心,如果他对梦想成为君主与将要成为君主的被放逐者、未来前途无量的男演员与风光不再的女演员、小提琴鉴赏家与钢琴名家、倾国倾城的舞蹈家,还有聚光灯下的小人物感兴趣,他只需在巴黎的咖啡厅中搬张椅子,给自己点一份咖啡再加点奶油,然后等着。每个曾经上过世界新闻报纸头版的男人、女人和小孩迟早都会经过这个角落。而且,他们经过这个角落不会引起任何特殊的关注,因为这个过程进行了几乎15个世纪了,一个国王、皇帝,甚至教会最高级别的人士所能引发的骚乱就如同一个大一新生经过学校操场一样。

就在这里我们遇到了政治地理学无法解答的谜题之一。2000年前大部分飘扬三色旗(日夜飘扬,因为法国人一旦升起一面旗帜,就永不会降下,直到风雨将其磨损成无法辨识的碎布)的地区属于西欧大平原,所谓“为何位于大西洋与地中海间的所有陆地应该成为世界上中央集权程度最高的国家”等问题,没有最终的(这是说地理学上的)答案。

地理学派认为气候与地理环境在人类命运的形成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无可否认,有时候的确如此。但有时绝对不是这样。摩尔人与西班牙人在同样的土地上生活,1200年阳光在瓜尔达基维尔河谷的投射量与1600年一样大,但1200年阳光将祝福投射在一处充满水果与鲜花的天堂上,而1600年却是将诅咒投射在充满废弃的排水沟与野草的炎热的荒地上。

瑞士人说四种语言,但仍感觉自己是一个国家的人民。比利时人只说两种语言,却彼此憎恶到这种程度:对彼此阵亡士兵坟墓的亵渎成为了星期天下午例行的消遣。冰岛人在自己的小岛上反抗所有入侵者,保持自身的独立与自治有1000多年了,但爱尔兰人在自己的岛屿上几乎不曾知晓独立这回事,等等。无论人在对机器、科学上取得的进步有多大,从总的方面来说,人的本质上总是存在一些无法确定和极不可靠的因素。这正是很多奇怪且不可预料的变化和发展的原因所在。关于这一点,世界地图是活生生的证据,但法国却是唯一的反例,它使我难以自圆其说。

从政治角度讲,法国看似是一个整体,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地图,你会发现法国确实由两个独立的部分构成,它们背靠着背——一部分是东南方朝向地中海的隆河河谷,另一部分是北部与西部朝向大西洋的倾斜的大平原。

让我们从其中历史最悠久的一部分开始说起。隆河发源于瑞士,但在它离开日内瓦并到达里昂前,这条河并无任何重要性,里昂是法国丝绸工业中心,隆河在此与索恩河汇合,索恩河来自北方,源头仅距默兹河(西欧的一条河流,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此流域是激烈的战场)的源头几英里远,默兹河与北欧历史紧密联系,而索恩河(与隆河一起)则与南欧的历史紧密联系。隆河并不太适合航行。在它到达利翁湾(在许多地图上标明的“里昂湾”是错误的)之前,它的水位下降约6000英尺,这缘于其急速的湍流,现代轮船亦未能完全征服它。

而且隆河为古腓尼基人与古希腊人提供了进入欧洲中心的方便入口,因为人力能源——奴隶——成本低廉。船只被这些史前的伏尔加河纤夫们(他们的命运不可能比他们在俄罗斯的同事更好)拉着逆流而上,而顺流而下则就几天的事。这样地中海的古文明就经由隆河山谷开始了对欧洲内陆的第一次冲击。令人十分惊奇的马赛是隆河地区最早的商贸带(现在仍是地中海一带最重要的法国港口),它并非直接建立在河口处,而在其东部,距河口有几英里远(现在马赛通过一条运河与隆河相连)。不过这被证明是个好选择,马赛成了重要的商贸中心,早在公元前3世纪马赛钱币就已远至奥地利的罗尔城(奥地利西部及意大利北部的阿尔卑斯山东部的一个地区。在古代由凯尔特人居住,蒂罗尔阿尔卑斯山区是一个很受欢迎的旅游区)与巴黎一带。很快马赛北部的整片地区就将马赛视为其首府。

然后就到了历史的厄运时刻了,马赛的市民被来自阿尔卑斯的野蛮部落残酷压榨,他们向罗马人请求援救。罗马人来了,作为惯例,他们留下不走了。隆河口一带的所有土地成为罗马的一个“省”,在历史上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名字“普罗旺斯”(即为“省份”之意)提供了关于一个事实的无声见证:即并非腓尼基人或希腊人,而是罗马人认识到了这块肥沃的三角洲的重要性。

但这里有一个地理与历史交杂的极为复杂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令我们困惑。这个希腊与罗马文明相互交织的普罗旺斯,其理想的气候条件,其肥沃的土地,其作为地中海前门和通向欧洲北部与中部的后门的地理位置,都使得此处似乎注定成为罗马的合理继承者。它具备所有可能的自然优势,所有王牌皆在手中,但它却没能利用好。在恺撒与庞贝的争吵中,普罗旺斯站在了庞贝一边,庞贝的敌手就摧毁了马赛城。但这是个小事故,没过多久市民们再次在老地方做起生意,当艺术、礼仪、文学与科学在罗马不再安全时,它们就转移到利古里亚海对岸,将普罗旺斯变成在野蛮人整个包围下的文明之岛。

当教皇们在台伯城(中世纪罗马的暴徒们就像一群狼,和我们这里的歹徒一样无情)维持不下去时,他们携带着自己所有的财富与权力,也搬到了亚维侬(法国东南部城市,1309年至1378年是教廷所在,1378年至1417年是几任伪教皇的居住地),这个城市以首次尝试大规模筑桥而闻名(现今大多数桥梁都躺在河底,但在12世纪那可是世界奇迹之一),教皇们在此可以拥有一座能经受住100次围攻的城堡。此后,在几乎一个世纪中,普罗旺斯都是基督教王国首脑的家园,其骑士在十字军中占据主导部分,一个普罗旺斯的贵族家族成为君士坦丁堡的世袭统治者。

但令人不解的是普罗旺斯从未能扮演统治者的角色,似乎在造化造出这些壮丽的、肥沃的、浪漫的山谷那天起,就注定了普罗旺斯的命运。普罗旺斯为我们孕育了民谣诗人,尽管他们被视作此后在我们小说、戏剧与诗歌中都有包含的这种文学形式的创立者,但他们却从未能使普罗旺斯温柔的方言成为法国的通用语言。而北方的方言却成为了通用语言——正是任何南方的自然优势都未享受到的北方,建立了法国,创立了法语,并将法国文化传播到全世界。但16个世纪前,没人能预见这种发展。因为那时从南部的比利牛斯山延伸至北部的波罗的海的整片平原,似乎注定要成为条顿大帝国的一部分。这本应该是顺其自然的发展。但人类对顺其自然的发展不太感兴趣,于是一切就都不同了。

在恺撒时代的罗马人眼中,所有这部分欧洲都是“远西”。罗马人将这片地区称作高卢(西欧的一个古老地区,基本相当于现代的法国和比利时。罗马人把其疆域扩展到包括北意大利,尤其是当朱利斯·恺撒在高卢一战中征服此地区后),因为此地居住着高卢人,这些金黄头发的高卢男人和女人属一支神秘的人种,希腊人将这个人种称作凯尔特人(印欧民族的一支,尤指不列颠人或高卢人)。在那时高卢人分两种。一种定居在阿尔卑斯山与亚平宁之间的波河地区,这些金黄头发的野蛮人在那里很早就出现了,他们被称作“山这边的高卢人”。他们是恺撒在浴血奋战并残酷地穿过卢比孔河时所留下的高卢人。然后是“山那边的高卢人”,大体上就是欧洲其余部分的高卢人。但在恺撒于公元前58至前51年间进行的著名远征之后,与现代法国的形成尤为相关的事情来临了。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向这里的本地人征税的阻力不太大,因此这是一处满足罗马人强烈殖民欲的理想地区。

北方的孚日山脉(法国东北部的一个山脉,与莱茵河平行。山区有圆形或几乎平顶的山峰)与南方的侏罗纪山脉之间的通道对于以步兵为主的军队来说,前进的困难不大。很快法国大平原就被罗马的要塞、村庄、市场、庙宇、剧院和工厂满满点缀。塞纳河上有一座叫作吕特西亚(或以第一批占据这个自然要塞的帕特西人来命名,即吕特西亚—帕特西姆岛)的小岛,岛上的凯尔特人仍旧住在有木桩支持的房屋中,这里成为建造献给朱庇特神的庙宇的理想地点。这座庙宇建造的地点即今日巴黎圣母院的所在处。

因为这座岛屿与大不列颠(在公元后最初的400年间,大不列颠是罗马的一块极为赚钱的殖民地)有直接的水路联系,还因为这里也是一处极佳的战略中心,在此处你可以看到莱茵河与美兹河间那片吵闹的地带,故而这里很自然地发展成为管理远西的庞大的罗马政府机构的心脏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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