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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1页)

9

这一年又过了两个来月了,这一对儿在这段时间里经常约会。阿拉贝拉看上去好像是不满的样子。她总是在谋算着,等待着,疑虑着。

有一天她遇上了江湖郎中韦尔伯。她,像附近的所有村民一样,很熟悉这个庸医,于是她开口诉说她的经历。阿拉贝拉原本是忧郁沉闷的,但是他还没有离开,她已经渐渐变得轻松欢快了。当天晚上她跟裘德践约相会,他看上去好像很哀愁。

“我要走啦。”他对她说,“我想我应该走。我想那对你对我两个人都好。我希望一些事情根本没有开始!这都怪我,我知道。不过要补救总不过迟。”

阿拉贝拉哭起来。“你怎么知道不过迟?”她说,“说说太轻巧啦!我还没告诉你呢!”她泪水涌流地看着他的脸。

“什么?”他问,脸变白了,“不会是……?”

“就是!你要是甩下我那我怎么办?”

“哎呀,阿拉贝拉———你怎么能那么说,亲爱的!你知道我不会甩下你呀!”

“那就好———”

“我现在几乎没有工资呢,你知道。或许我早该想到这个……不过,当然了,假如是那种情形,那我们一定要结婚!你想过我还能梦想别的事情吗?”

“我想过———我想过,亲爱的,或许你为了那个越发想离开啦,扔下我自个儿扛着!”

“你知道更好!六个月以前甚至三个月前,我当然没有梦想过结婚。它完全打破了我的计划———我指的是我认识你之前我的计划,亲爱的。可它们算什么呀,说到底!梦想着什么书呀,学位呀,不可能的研究员职位呀,诸如此类。我们当然要结婚,我们一定要结婚!”

那天晚上他独自出去了,在黑暗中散步,自己跟自己对话谈心。他清楚地知道,太清楚了,在他脑子里隐秘的中心,阿拉贝拉大大地不够女人的标准。然而,在乡村地区存在着这样的习俗,体面的年轻男人要是和一个女人放纵到足以进入像他不幸搞的那种亲密关系,他就要准备如他所说的那样,承担后果。为了自我安慰他坚持硬让自己相信她。他想望中的她多半是势所必然的结果,并非阿拉贝拉本人,他有时这样简短地说。

紧接着下个星期天结婚预告就被提出并且公布了。教区的人们都说年轻的凡立是个多么容易受骗的傻瓜。他念了那些书只得到这么个结果,他应该把他的书卖了去买平底锅。那些猜透了事态大概情状的人,他们中有阿拉贝拉的父母,声称这是他们料想得到的举动,像裘德这样正直老实的年轻男人会补偿他令其纯洁的情人蒙受的冤屈。为他们证婚的牧师好像也认为这是令人满意的。

因此,站在上面提到的主婚人面前,这两个人发誓在他们生命的每时每刻直到死亡夺走他们,他们保证会信任、体贴、期冀,完全像刚过去的几个星期一样信任、体贴和期冀。跟做着这一套同样奇怪的是这个事实:看上去全然没有人对他们的发誓感到惊讶。

凡立的姑婆作为一个面包师傅为他做了一个喜饼,怨恨地说那是她为他做的最后的东西,可怜的蠢货。要是他跟着他的父母多年前早早地去了地下,而不活着麻烦她,那就更好了。阿拉贝拉切下几片喜饼,用白便笺纸包起来,送给了跟她一起做猪肠子营生的同伴,安妮和莎拉,每包都贴了标签写明“为纪念有效的忠告”。

这新婚夫妇的前景甚至在最乐观的头脑看来也不太光明。他,一个石匠的学徒,十九岁,出徒前干活一直只拿一半工资。他的妻子住在镇上的寓所是无用的,起初还以为,他们住在那里是必需的。而增加原本极其微薄收入的急迫需要,促使他在棕房子与马利格林之间租了一所孤零零的路边草房,如此他便可以有点菜园的收益,同时还可利用她过去的经验让她养头猪,但那不是他预期的那种生活,而且每天往返阿尔弗瑞顿有很长的路要走。阿拉贝拉,不管怎么,总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暂时的:她已经获得了一个丈夫,那才是最适用的东西———一个带有挣钱能力为她买衣服买帽子的丈夫,当他开始受到一点惊恐的时候,便会坚守他的职业,为实用的事宜而把那些无聊乏味的蠢书扔到一旁。

这样,结婚的当晚他便带着她去了那草房,舍弃了他姑婆家的那个老房间———在那里他坚持付出了那么多艰苦劳动学习希腊文和拉丁文。她一脱下长袍,一阵寒战袭遍了他的全身。一条长长的发辫,阿拉贝拉在她的后头上盘起了一个庞大的髻,小心地解下,捋开,挂在裘德为她买的镜子上。

“怎么———它不是你自己的?”他说,带着一种对她突然的厌恶。

“哦不是———这年头有身份的人没有不戴假发的。”

“胡说!在城里或许就不。就是在乡下料想也不一样。再说,你自己的已经足够厚了,准定足够吧?”

“对,照乡下眼光看来是够厚了。可城里的男人要求更厚呢,我在奥尔布瑞克酒吧当女招待的时候———”

“在奥尔布瑞克酒吧当女招待?”

“嗯,也不是真正的女招待———我曾经常在那里的酒店倒酒———只做了不多日子;就这个。有人架弄我买这个,我就为了一时爱好买了。在奥尔布瑞克你头发越多越好,那是个比你的基督堂什么的统统都更漂亮的城市。那地方每一位女士都戴假发———那个理发师的助手这样告诉我。”

裘德想到尽管在某种程度上这或许是真的,但他还是带了一种恶心的感觉,因为他完全知道,许多质朴无华的姑娘要去并且也去了城市,在那里住了好多年却未失去她们生活和妆饰的朴素。也有一些,哎呀,在她们特殊的血液中有一种趋向造假的本能,打眼一瞥就成了伪造的能手。然而或许在一个女人增加她们的头发中并没有多大的罪过,他决定不再想它了。

一个新婚的妻子通常总能够设法在几周内激发兴趣,纵然在家常和收入方面的前景是阴郁黯然的。就她的身份来说,她对熟人的态度中在某种意义上有一种活泼风趣,那消除了事实的阴暗,使得最卑下的新娘也一时独立于真实之外了。裘德·凡立太太有一个集日在她的姿态中举着这种品性走在阿尔弗瑞顿街上遇见了她以前的朋友安妮,她结婚后没有见过她。

如同往常一样她们没说话先笑起来。这世界好像不用说什么就逗乐了她们。

“这么看来证明那是个好计划啦!”姑娘对太太说起,“我就知道对像他这样的人会管用。他是个可爱的好家伙,你应该以他为自豪。”

“我是这样。”凡立太太平静地说。

“那你料想在什么时候———”

“嘘!完全没有指望!”

“什么!”

“我搞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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