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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2页)

从东北方来的瓢泼大雨整个下午或长或短间歇地落下来,从窗户看着滴水的檐头,似乎不可能相信那样一个病人会冒着必死的危险出去。不过确定他出去了的念头却支配了阿拉贝拉,等她找遍家里以后,更成为毫无疑问的事了。“如果他是这样的傻瓜,就随他去吧!”她说,“我没什么办法啦!”

裘德此时正在火车上临近阿尔弗瑞顿了,他古怪地包裹起来,苍白得像石膏纪念像,被别的乘客久久地盯着看。一个钟头以后,只见他单薄的身形,穿着长大衣,裹着他带来的毯子,却没有打伞,沿着五英里的大路朝马利格林走去。他的脸上显示着那独自支撑着他的决然意图,但是那对于他的虚弱却提供了可悲的基础。上坡走着他已经呼吸十分困难了,但他向前走着,三点半时他站在了马利格林熟悉的水井旁。大雨使所有的人都待在屋内,裘德穿过草地走向教堂没有人看见,他看到教堂的门开着。他站在这里,向前看着学校,从那里他听到了平常小学生唱歌般念书的声音,那些小学生尚不识造物的呻吟声。

他一直等到一个小男孩从学校里出来———显然是因为这个那个某种理由而被允许提前出来的。裘德擎起他的手,孩子过来了。

“请到老师家里问一问费乐生太太,能不能恳请她到教堂来一下。”

那孩子离开了,然后裘德听到了他敲那住宅的门。他本人先行进了教堂。一切都是新的,除了从拆毁的旧建筑物中保存下来的几片雕刻,如今安置在新的墙上。他站在这一些的旁边。它们看上去与这地方他和苏的那些业已死去的祖先有血缘关系。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轻得不超过雨点对于一场雨,响在过道上,他回转身看去。

“哎呀———我没想到会是你!我没想到———哎呀,裘德!”她的呼吸歇斯底里地噎住,又持续不断地歇斯底里。他向前走去,可是她很快恢复过来并且要退回去。

“别走———别走!”他央求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我想到了这比进你的家里会少一些侵扰。而且我永远不会再来。别那么无情。苏,苏,咱们是按字眼行事,可‘字句叫人死’啊。”

“我待下———我并非无情!”她说,她的嘴颤抖着,当她允许他走到近前的时候她的眼泪涌流着,“可是你为什么来,既然你做了那么对的事以后,又做这种错事?”

“什么对的事?”

“再跟阿拉贝拉结婚哪。它登在阿尔弗瑞顿报纸上。她———从来没有别的人比她更是你的人,裘德———在严格意义上。所以你办得太好啦———哎呀,太好啦!终于清楚地认识到啦———又把她娶回去啦。”

“老天爷呀———我上这儿来就为了听这些吗?在我这一生中要是有什么更堕落、更不道德、更违背人性的事,那就是这做对的事情,跟阿拉贝拉订立娼妓的契约!而你也———自称为费乐生的妻子!他的妻子。你是我的。”

“别赶我跑出去———我差不多受不了啦。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是坚定果断的。”

“我不能理解你是怎么搞的———你怎么想的———我不能理解!”

“那没关系。他对我是仁慈的丈夫———而我———我搏斗过也挣扎过,斋戒过,又———祈祷过。我差不多完全征服了我的肉体。你可别———你也不愿———唤醒———”

“哎呀,你这可爱的傻瓜,你的理性往哪里去了?看来你好像遭受着本能丧失的痛苦!如果我不知道一个处在你这种感情状态的女人完全超出了对她脑力的吁求范围,我会跟你争辩的。要不然就是你在欺骗你自己,正如好多女人做的一样,实际上你并不相信你所自命的什么,而只是沉迷在被假装的信仰使之复生的感情奢侈中。”

“奢侈!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我曾经有幸见过你那有前途的人类才智成了可爱的、令人疼惜的、柔弱的、最使人抑郁消沉的残骸。你习惯的蔑视跑到哪里去了?我却将死而得胜!”

“你碾轧我,几乎是侮辱我,裘德。离开我。”她急促地转身离去。

“我会离去的。我永远不会再来看你,即便我有力气来,我也不会再来啦。苏,苏啊,你不值得一个男人爱!”

她的胸脯开始起伏了。“我不能容忍你说那个!”她爆发了,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会儿,她又冲动地转回来,“别,别蔑视我!吻我,啊,吻我好多次,说我不是个屠夫不是个卑鄙的骗子———我受不了!”她冲向他,把她的嘴放到他的嘴上,继续说:“我一定要告诉你———啊,我一定要———我亲亲的爱人!它只是———只是一桩教堂婚姻———我指的是表面上的婚姻!他最初就是这么提出的!”

“怎么?”

“我的意思是它只是名义上的婚姻。自从我回到他那里,就一直是那样!”

“苏啊!”他说,用胳膊紧紧地抱住她,几乎吻伤了她的嘴唇,“如果悲苦还能体验快乐,我现在便有了一刻快乐!好啦,以你认为所有神圣的名义,告诉我真相吧,不要撒谎。你还一直爱我吗?”

“我爱!你太知道了!不过我不该这样爱。我不该照我所愿回吻你!”

“可是吻了!”

“可是你是这样让人疼爱呀!你看起来又病成这样———”

“你也一样。再来一回吧,来纪念咱们死去的孩子———你的和我的。”

这话语犹如一击打中了她,她低下头。“我不应当———我不能这样下去啦!”她立刻气喘吁吁了,“不过,喏,喏,亲亲,我回报你的吻了,我回报了,回报了!……现在我又要为我的罪过永久地恨我自己啦!”

“不———让我做我最后的吁求吧,听着。咱们两个都失去了理性再次结婚了。我是被灌醉了酒做的,你也一样。我喝的是金酒,你喝的是信条酒。两种迷醉形态都卷走了崇高的理想。那就让咱们摆脱掉错误,再一起跑走吧!”

“不,不能再跑走啦!你怎么能引诱我到这程度,裘德。这太不仁慈了!不过现在我制服了自己啦。别跟着我———别看我。离开我,发发慈悲吧!”

她朝教堂东头跑去,裘德照她的要求没有跟着她。他没有掉头,只是拿起了他的毯子———那毯子她没有看见———直接走出去。当他走过教堂一头的时候,她听到了他的咳嗽声跟打在窗上的雨声混合在一起,而由于人类慈爱最终的本能,即便现在也未被她的桎梏减弱,她跳起来仿佛要去救助他。但是她却又双膝跪倒下去,用她的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直到他一切可能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他这时候走到了草地角上,小路从那里穿过了他孩童时赶老鸦的田地。他转过身往回看,只看一眼,苏一直容身的教堂,然后向前走去,知道他的眼睛不再能碰上那场景了。

上维塞克斯在秋天和冬天的天气里有一些很冷的地方,但最冷的还是东北风吹着时棕房子附近低地的顶部。从那里大路穿过“山脊路”通向阿尔弗瑞顿。这里初冬的几场冻雨和雪降下并铺开了,这里春天的霜拖延到最后才融化。现在裘德正在这里的东北风和雨的牙齿间赶着路,浑身湿透了,由于他先前体力缺乏不足以维持热量他必须走得慢下来。他来到里程碑这里,虽然,雨一直在下着,他还是铺开毯子躺下来歇一歇。在继续往前走之前他摸摸碑石后边他自己刻的字。它一直在那里,但是将要被苔藓湮没了。他从曾经把他和苏的祖先处以绞刑竖起过绞架的地点通过,下了山。

当他到达阿尔弗瑞顿的时候天黑了,他在那里买了杯茶喝,令人受不了的寒气开始潜入他的骨头,他实在不能忍受禁食了。要到家他得先乘有轨汽车,再坐两条支线的火车,还得在交叉点上等好长一阵。直到十点他还没到基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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