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腿脚不便差点摔了下去,柯勒没空纠结,扶著这位百岁老人慢悠悠地往下走。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弯起眼睛,慈爱地和柯勒聊天,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他们走了许久,才看见通道的尽头,石阶上是一扇很有年代感的古旧木门,铜製妖精头颅把手已经完全锈蚀了。
柯勒推开门,就看见阿不福思站在他们面前,很不耐地皱著眉毛,油腻的镜片后一双锐利的蓝眼睛瞪视被扶著的邓布利多。
“到底是谁照顾谁?呸!”阿不福斯往壁炉里嘧了一口,才收起脸上的危险表情,“过来,小柯勒,不用管这个老不羞的。”
柯勒踩著壁炉台跳了下来,转身一看,邓布利多也相当灵活地单手撑著通道边翻了出来,轻巧地落在地上,比许多臥床的懒惰年轻人都要身手敏捷。
邓布利多狡猾地冲柯勒眨了眨眼睛,阿不福斯抄起壁炉台上的烛台,两个老人慢悠悠地围著柯勒玩起了绕柱游戏。
柯勒看得出来,大黄蜂此时露出的笑脸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切。
“我们该出发了,”邓布利多的语调像鸟儿一样轻快,“阿不,你应该准备好斗篷了吧。”
“没有你的,”阿不福斯把一件黑斗篷丟给柯勒,“把校服脱了,书包也放这。”
柯勒换了衣服戴上兜帽,他问:“我们要去哪?”
“阿兹卡班。”邓布利多说,他也换了衣服。
柯勒猛地扭头看向邓布利多,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大胆,老格兰芬多就是和小的不一样。
“別唬人了,就是在外面看看。”阿不福斯拎来一盏破旧的油灯,他用魔杖戳了戳,不见它发光又用手拍了拍。
“我来吧,你別一一”邓布利多话说了一半,油灯里突然燃起银白色的火焰,“喔,你还是挺行的。”
阿不福斯留下看店,柯勒一手提著油灯,一手抓住邓布利多的胳膊,噗地一声脆响,离开了猪头酒吧。
纽特和柯勒说过,幻影移形並不能隨意使用的,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会有天然磁场干扰,也有些人为设下的屏障,而且距离越长幻影移形的难度越高,幻影移形的体验感也会变得非常糟糕。
因此,长途旅行不能选择幻影移形。
室息感前所未有地强烈,身体的所有位置都在受挤压束缚,柯勒抓著油灯的左手几乎失去知觉,他的左手可才刚刚卸掉固定器。
丝丝湿咸的空气飘起柯勒的鼻子,无形的束缚炸开,柯勒猛喘了一口气,感觉到手里的油灯被拿走,他眨掉眼里的生理性泪水看去。
只见邓布利多拿起他那根像是木枝的魔杖点了点,里面的银色火焰腾地就升高了。
“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问。
“比西弗的幻影移形咒还要糟糕。”
“从学校到这里的距离,是比你回家的距离要远一些,”邓布利多说,“能看见那边的岛吗?
那就是阿兹卡班。”
柯勒顺著邓布利多手指的方向眯眼看去,夕阳的余暉照在海面上,风平浪静,身体涌起久违的暖意,连带著心情愉悦了不少,柯勒说:“如果我有望远镜,我应该能看见。”
“哈哈,你变幽默了。”邓布利多说。
柯勒四下望了望,疑惑地问道:“所以我们来这里要做什么?”
“我在魔法部的傲罗老朋友告诉我芬里尔·格雷伯克的逃走有点蹊蹺,他现在退休了,就拜託我调查一下,”邓布利多说,“我想如果是找线索,没有人会比你更擅长了。”
“而且,我本就打算带你过来见识一下,”邓布利多说,“如果你能適应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我想学校里的那些,也就不用担心了。”
柯勒拖了个长腔道:“如果你能提前学完newt的课程,就不用担心vow|考试了。”
“嗯嗯,说得很对,但知识是逐层递进的,不要好高驁远,”邓布利多变出了一艘小船(像是学校船屋的款式),他坐了上去给柯勒留出空间,“第一次,我们直接上岛,你手里的灯以守护神咒作为燃料,它发出的光芒能够驱逐摄魂怪,让你好受些。”
“下一次再来,就没有灯了,但我会一直陪著你,就像今天一样,”无人划桨,小船自动行驶了,邓布利多说,“你要乘著船一点点地试图靠近阿兹卡班,直到顺利登陆,让身体逐渐习惯其中的变化。”
“嗯,我明白这个道理,”柯勒的膝盖顶著邓布利多的,可能是心理作用他已经感受到骨头髮冷了,“但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不能以霍格沃茨作为终点让我接近,或者乾脆捉一只摄魂怪。”
“我认为年轻人需要多见识一些东西,你会觉得这太超出你的年龄承受能力吗?”
“不会,”柯勒说,“汤姆也不会因为我是小孩就放过我。”
片刻的寂静,只有海浪的沙沙声,落日被无尽的海面吞噬。
“你说得很对,我们不能去赌敌人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