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宴清重新闭上眼前,不忘对姜承寿微微一笑,让这老汉绷著的心神迅速鬆弛许多。
他口中喃喃诵念,小手上法诀连捏。
那枚灵石漂浮在他身前,徐徐旋转,越转越快。
隨著他睁开眼眸,那灵石又猛地定住,微微震颤,发出一阵微小而尖锐的“嗡嗡”声。
“噼啪。”
又几声低低的脆响,其上生出许多裂痕。
裂痕不断延伸,如树根般布满石壳后,终於支持不住,一片片剥落而下。
里面的光华却仍是停留半空,隨即一缕蓝色光烟分离出来,朝著姜宴清额头前那一颗血珠而去。
接著又分出第二缕、第三缕。
而那三颗血珠、血丸,也重新如前般,在一阵摇晃震颤后,化作红色的烟光,与那蓝色烟光交织,並一同盘旋流转。
姜宴清那张小小的面孔上,透出坚毅之色,额角突出几道血筋,鼻尖上瞬时渗出细小的汗珠来。
他像是非常奋力,口中的诵念声也因此不那么平稳,快慢、音调也有了变化。
那红、蓝双色烟光在互相追赶一阵后,像是逐渐分出胜负,由那红色將那蓝色缠绕包裹著,朝姜宴清额前、胸间、腹下三处,缓缓吸收进去。
隨著最后一缕烟光消失,就见他原本苍白的面容逐渐恢復血色,且比之先前,更加通透玉润。
姜承寿几人看著他將双手落在膝上,知道已然功成,各个露出欣慰之色。
“爷爷,父亲,母亲,我如今已有灵根了,只是未来还须许多慢功,更要各位长辈照料。”
姜宴清身子已然放鬆,虽然仍旧是那副童真样貌,神態却与往日判若两人。
姜正乾欣喜道:“我看也用不了太久,这功法如此神妙,你才运转一个周天,便有如此转变,实在惊人。”
却听姜承寿“哼”了一声,道:“你懂什么,世间万物,就像那车轮一般,一直停著不动,忽然由动转静,自然显眼,但往后那路还极长,你只见车轮一直转著,又与先前静止时一样,似乎不变,等再让你一眼而知时,方得功成,却不知中间跋涉多远。”
姜宴清听了,点头道:“爷爷所言正是。”
姜承寿又接著道:“这法门何等高深,宴清的转变,不过是它附带的功效而已,咱们觉得神异,只是他蜕凡入道,我等没见过罢了,那真正厉害的神通,怕还远呢。”
姜宴清露出疑惑之色,道:“爷爷如此了解,莫非你也练过?”
姜承寿负手挺了挺胸膛,乾咳一声,道:“我也是猜的。”
他这样子,惹得其他人忍俊不禁。
他又长长嘆了口气,像是终於放鬆一般。
“当日仙人言道,入道越早,越是进境神速,像那炼体法门,一样修炼,你们几个你追我赶,我却停滯不前,想那何家如一把刀般悬在我家头顶,隨时可能落下。
“我寧可冒著將来被正杰怨恨,也要將这灵根给宴清,便是想到那何仲良早已步入链气,且不知有多少宝药灵丹辅佐,咱们唯一能后来居上的倚仗,便是让比他年岁小得多的后辈入道。
“莫说宴清小他三叔十五岁,便是小几年,乃至几个月,也该当重视,我只担心宴清年岁过小,怕他顽劣难驯,如今看来,也能安心了。”
姜正乾夫妇闻言神色一肃,自能体会姜承寿这些日子来,心下担著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