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被誉为“世纪之辩”的全球直播,在线观看人数,开场就突破了三千万。
屏幕被分成了几格。
何思源院士,坐镇在自己古色古香的书房里,背景是满满一墙的学术著作,气度沉稳,儼然一代宗师。
沈诚,则大大咧咧地坐在“战爭指挥室”里,身后是忙碌的团队和跳动的数据流,像一个隨时准备发动总攻的將军。
而陆谦,坐在一个简洁的白色房间里,神情平静,目光坚定。
主持人,是《自然》杂誌的亚裔女主编,以提问犀利著称。
“何院士,我们先从您开始。”女主编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奔主题。“您在最新的文章中提到,『天眼系统,是对学术自由的践踏。您能具体阐述一下您的观点吗?”
“当然。”何思源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充满了学者的自信。
“学术的本质,是自由的探索。它允许失败,允许走弯路,甚至允许在几十年里都看不到任何『產出。爱因斯坦提出相对论,不是为了评职称。屠呦呦女士发现青蒿素,也不是为了完成kpi。”
“而『天眼系统,用一套功利化的,短视的,所谓『可量化的標准,去衡量学者的价值。这必然会导致,所有的学者,都只敢去做那些短、平、快的项目,而没有人再愿意去仰望星空,去挑战那些真正伟大的,却充满不確定性的科学难题。”
“长此以往,我们的学术界,將不再有大师,只剩下一群追逐著『信用分的,精於计算的工匠。”
“这不是进步,这是整个学术精神的倒退和死亡!”
何院士的发言,引经据典,掷地有声。
直播间的评论区里,立刻涌现出大量支持的声音。
“何老说得太对了!科研怎么能kpi化?”
“支持何院士!学术自由万岁!”
女主编点点头,將目光转向沈诚。
“沈校长,对於何院士的担忧,您如何回应?”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诚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
沈诚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著镜头,慢悠悠地说道:
“何院士,讲得真好。听得我差点就信了。”
他话一出口,何思源的脸皮,就抽搐了一下。
“您刚才举了爱因斯坦和屠呦呦的例子,特別好。”沈诚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但您好像忘了一件事。”
“爱因斯坦在提出相对论的时候,他是在专利局当一个小职员,他没过学术圈一分钱的经费。”
“屠呦呦女士搞研究的时候,她连个副教授都不是,她也没拿到过什么国家级的重大课题。”
“他们,恰恰是您所维护的那个『旧体系的局外人,甚至是受害者!”
沈诚的声音,陡然变得锐利。
“我们今天討论的,不是要不要给爱因斯坦评kpi。我们討论的是,那些打著『自由探索的旗號,拿著纳税人上亿的经费,十年、二十年,连个屁都研究不出来,反而把自己的老婆孩子小舅子全都提拔成了教授博导的『偽大师,我们该拿他们怎么办?”
“您说,学术允许失败。我同意。”
“但它不应该允许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