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父母肯定在到处找我,我又要挨训了。
可等我急急忙忙来到大厅时,只见满地彩带和气球的碎屑,还有已经被分得支离破碎的高层蛋糕,高高的桌边坐着安静的祁复。
我抬头看着父母,他们一个伫立在窗边,一个坐在桌上,我看不清他们的神情,隐藏进夕阳的阴影里。
我怯生生地喊着爸爸妈妈。
父亲如同雕塑,母亲说:“祁复来了啊,也吃点蛋糕吧,毕竟你们是双胞胎。”
我以为他们搞错了,顾不得自己会被责骂,连忙跑过去,一把拿走祁复手腕上的环,说:“妈妈你认错人了,我才是祁耘呀!”
“看,祁复手上才有脏东西。”
“……”
过了很久,母亲才淡淡道:“不要说你哥哥的坏话,祁复。”
“你怎么也不帮你哥洗洗,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我不记得之后的许多事了。
我也记不起祁复———祁耘是不是真的有过那些条纹,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妄想出了那一段记忆,以为自己是哥哥,以为哥哥手上那道烫伤的疤曾经是黑色的条纹。
而我,只是祁家可有可无的,一事无成的小少爷。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克隆人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没有的东西,我越发怀疑自己是不是妄想症。
直到很多年后,我遇到了一个银发红瞳的男人,他跟我说,他毁掉了一个满是克隆人的岛。
我才确信,我确实曾经是祁耘。
15(凯撒?视角)
我扶着墙,干呕起来。
那座岛上发生的一切击穿了我的极限,很长一段时间,我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情绪始终如同一潭死水。
越是平静祥和的世界,越让我感到不真实,监狱里的混乱反而让我感到舒适。
祁耘是半个例外。
而当我面临死亡时,祁耘终于从经年的麻木中将我彻底捞了出来。
他并不美好,也不温暖,甚至是个诈骗犯,但他即使在最浑浑噩噩的时候,依然保持着纯粹。
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和那座岛抗衡的存在,而不是靠自己去抵抗。
而现在我才发现,那座岛联系着一切,某种阴暗的看不见的东西,一直缠绕着所有人。
我光是想象祁耘的经历,就感到了堪称毛骨悚然的诡异和恐怖。
而比这更为恐怖的一层阴影还笼罩在更高的天空上。
祁耘回到祁家。
是因为,他哥哥的心脏出问题了。
我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可能,基于我过去经历的一切,这个可能性不需要思考,而是自然而然地出现了。
他的父母的结合在基因层面上或许有缺陷,为了防止问题万一发生,他们选择克隆了祁复,这样更加保险。
但黑色幽默的是,当他们发现祁复更符合他们的心意时,祁复的心脏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