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耘。”他说,“我父母是农民。”
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起他的父母,但我认为这个名字应当是真的。
因为他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连头发丝都有些软软地耷下来。
“好的,”我朝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把他的名字在嘴里咬了又咬,“以后就是室友了,祁耘。”
他捂住脸在床上颤抖,露出的耳朵红透了。
我只是不爱说话,不代表我抓不住别人尴尬的点,谁让他在揭露我时过于得意而显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呢?
6、
在遇到祁耘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监狱生涯将一直保持如此,孤身一人在漩涡里生存,直到刑满释放。
但现在我的生活变化了很多,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人生头一次和一个观察力如此敏锐的人朝夕相处,我常常在心里思考他又看见了什么,感觉事态会以一个我不曾感受的方向发展。
但我并不想去阻止。
离我刑满出狱还有整整三年,这三年或许会有趣。
就比如……眼前的这个木头架子。
祁耘在对着一个不会还手的可活动架子捶捶打打,他身手敏捷,我看得出他力量并不算顶尖,但速度很快。
他经常要求和我对打,我惊讶地发现他那些看似奇怪古板的招式动作竟然在实战中变得如此灵活而稳定。
无论我打倒他几次,他都会不停地要求重来。
我说我又不是你的陪练。
但他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说:“你对罐头的肖想之心昭然若揭,没用的凯撒,我不给你罐头你也会和我打的。”
他胜利地一笑,“因为你没见过这种打法,你好奇得不得了。”
我警告他再叫我凯撒他今天就别想爬起来了。
他嘤咛一声:“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啊官人~”
我:“……”
补偿自己也该有个限度,不能以恶心我为代价吧。
当晚揍了个爽。
7、
晚上我照常被梦话吵醒。
我困倦地掏出三个纸团,把祁耘的脸从枕头和被子里扒拉出来后,却看到他突然睁大眼,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我连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嘿!嘿!是我!”
祁耘喘了很久的气,才慢慢有了镇定的模样。
他坐起来,我给他递了一杯水果罐头里剩下的糖水。
“你做噩梦了?”
祁耘点点头,“梦到被我骗过的人上门揍我来了。”
我感同身受:“那确实挺恐怖的。”
祁耘抠了抠手指:“很久没梦到过了,我还以为不会再梦到了。”
也不知道在说谁。
我只是应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