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前面走的不慢,宋高崇蟒袍鼓动。不多时,便到了后宫处,“殿下,娘娘正等着您呢。”小太监在殿门处站定,说完躬身退了下去。宋高崇撩起蟒袍,抬腿迈入殿门。寝殿内侍立的宫女太监纷纷见礼,“参见太子殿下”宋高崇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走进寝宫的偏殿,抬眼便看到母后斜靠在凤榻上面。皇后一袭黄绸宫服,双眼闭合之间,隐隐散发着一丝丝焦虑之色。她手中攥着的一方锦帕,也因为用力而出现了不少褶皱。“儿臣参见母后,”尽管心中好奇所为何事,宋高崇表面还算平静,“母后安。”“本宫安,太子免礼,”阮皇后开口后,斜了一眼身边侍奉的嬷嬷,“都退下吧,若无本宫召见,不可来扰。”“是、”嬷嬷转身,将殿内的宫女太监全都驱离。厚重的殿门从外缓缓合掩,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母子二人。宋高崇的视线从殿门收回,一撩袍袖单手负于身后,目光落在母后身上。“母后着急让儿臣进宫,可是父皇他”“你先坐下吧,”阮皇后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怕是要出大事了。”阮皇后的声音有些轻颤。宋高崇走至一旁圆凳坐下,自顾自提起桌上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还有心思喝茶。”阮皇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喝吧,喝吧,说不定这宫里的茶你以后都喝不到了。”正端着茶杯送到嘴边的宋高崇手上一顿,皱着眉头望去,“母后,此话从何说起?您还是先说父皇龙体如何了吧。”“龙体、龙体、”软皇后没好气开口,恼怒瞪了宋高崇一眼,“你可知你父皇今个去了何处?”“儿臣上哪知道?”宋高崇没了喝茶心思,将手中茶杯放下,“母后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现在就儿臣一人在这。”“一个时辰前,你父皇命人取出了遗诏!”听到“遗诏”二字,宋高崇瞳孔骤然一缩。第一反应开口,“取出遗诏?遗诏先前放于何处?”“你”阮皇后气急,这个时候,太子关心的竟然是遗诏先前存放之处,“一直都在御书房!”皇后语气很是不耐,宋高崇却听的眉头直皱,心想遗诏竟然一直在御书房中?那为何先前在御书房并没有发现?“你打过遗诏的主意?”所谓谁生的孩子谁懂,一看宋高崇的表情,阮皇后就猜出了大概,“御书房有你的人?”“现在没了”宋高崇耸了耸肩膀,“倒不是打遗诏的主意,儿臣只是想提前看看罢了。”“唉”阮皇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望着儿子又是叹了一口气,“御书房内有密室,本宫也是今日刚得知。”“那就不奇怪了,”宋高崇听话释然,跟着神情一变,“母后您说父皇取出了遗诏?!”那不然呢?一直说的不都是取出遗诏之事,阮皇后没搭理儿子,只是淡淡斜了他一眼。“母后,先不说父皇取出遗诏,您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你以为只有你有人在御书房?”阮皇后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自然是本宫的人打探清楚报来。”阮皇后在御书房安插的有宫女,不过是为了知道皇上都去了哪些妃子那里。后来随着太子慢慢长大,更多的是为了探得一些关于太子的消息。“母后”宋高崇有些坐不住了,挪了挪身子,探着脑袋压低嗓门,“父皇取出遗诏,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秦王他”“本宫不知你父皇的目的,毕竟本宫的人不是兰不为,可以一直待在你父皇近前,不过,本宫感觉陛下怕是真有了什么想法。”“太子啊依规,遗诏写好后,若非关乎社稷传承,身后之事,陛下到终不会动的。”“既然陛下取出了遗诏,且不论会不会改了遗诏,怕也是会认真拿秦王与你做个比较。”修改遗诏?!宋高崇此刻脑子里就这四个字,父皇会修改遗诏?废黜他储君之位?父皇真动了这个心思?!就是因为秦王如今的表现?宋高崇身子有些僵硬,一股寒意瞬间袭遍他的全身,改遗诏改遗诏若遗诏被改,他这储君之位“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的父皇怎么敢的?”宋高崇魔怔了,在那自言自语不停,“孤是嫡长子,受封的太子,未来的储君,父皇怎么敢违背违背祖制宗法?!”“不可能的”宋高崇脸色难看至极,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阴森可怖,“宗室以及朝臣都不会同意的。”阮皇后看着儿子有些失态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怒,怒其遇到事就惊慌失措,一点太子的担当都没有。“现在是说这些时候?!本宫让你进宫,就是要与你商议,若你父皇真如此当怎么办?!”“你父皇的龙体一日不如一日,想来你也在朝堂见到,突然此举,不得令人遐想,你还是想想该做何打算吧!”“本宫可见不得徐贵妃那个贱人成为太后!”“若她成为太后,本宫就一丈白绫吊死在这寝殿之中,皇位必须是你的,太后之位也必须是本宫的!”宋高崇听到母后话中的狠绝,从魔怔之中渐渐平静下来。母后说的对,他是太子,皇位必须是他的!宋高崇眼中透着阴鸷与暴戾之色。“母后,儿臣失态了。”既然父皇不做人父,那就别怪他不当人子了。现在他不能再赌了,赌父皇会不会更改遗诏,赌不起了,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宋高崇起身,声音低沉,“母后不用担心,这太后之位只有您能坐,幸亏儿臣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如今呵呵”一阵冷笑过后,宋高崇转头看向殿门处。“希望父皇到时别太激动”“太子”阮皇后从凤榻上起身,“你要做什么,母后不拦你,但务必要谨慎再谨慎,不能出半点差池,不然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母后放宽心,儿臣自有计较”:()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