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宋成邦斜靠在龙榻上。脸上没有儿子大婚的喜色,反倒是多了一些憔悴“皇爷”兰不为小声开口,“若是累了,摆驾寝宫”“朕靠一会,”宋成邦摆了摆手,“咳咳明日太子妃和秦王府来请安,赏赐之物可都备好?”“回皇爷,奴婢都已准备妥当,该送往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里的,也都差人送过去了。”宋成邦神色有些疲惫点了点头。林宅院中,一张小桌,两碟小菜一壶酒,焉神医和刘更夫在月光下相对而坐。“老毒物,”刘更夫端起酒杯自饮而尽,“皇上龙体”焉神医看了刘更夫一眼,默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临老还犯了欺君之罪,呵呵”刘更夫听后,已是明白了,便没再提皇上龙体之事。“清风庄内的人越来越多了”焉神医低着眼帘在那倒酒,“多也翻不起大浪,不过是阴渠里的泥鳅而已。”“嗯、”刘更夫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神色没什么减缓,“真要动了,那就是变天了。”“变天也不是你我操心的事,咱们只要做好护着皇上的盾牌即可,变天也不见得是坏事。”“呲溜”刘更夫将刚倒满的酒杯送到嘴边。随后将酒杯重重放下,“皇上的鱼钩挂上了蚯蚓,就看那鱼贪不贪那一口了,不贪的话,就能鱼跃龙门,贪的话,呵呵”“池中两条龙鱼,一直享受着皇上投喂,蚯蚓虽奇,但却致命,”焉神医仰头望向星空,“大喜之日,那颗星依旧黯淡。”“啧啧啧”刘更夫筷子在菜里扒拉了两下,”这个华修厨艺不咋滴,还不如魏小子,你瞅瞅,都是素。”焉神医从星空收回目光,直愣愣盯着刘更夫,“然后呢?”“然后然后”刘更夫将筷子放在嘴边,龇牙一乐,“然后就是有点荤就好了,再来上几块驴”“得得得”察觉焉神医目光变的不善,刘更夫将筷子放下,“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吃饱了,老头子要去打更了。”跟着起身,抬腿就往外走,在即将跨出大门口时停下。“明天要不要去看看你睡觉的地方?”焉神医点了点头,“看看吧。”刘更夫转过身子,摆了摆手,抬腿越过了门槛,不时便有几道梆子声传进院子。“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焉神医盯着眼前酒菜看了一会,端起酒杯,将最后一杯酒喝下。次日清晨,晨曦初现。昭德门前,两架马车几乎同时抵达。宋高崇今日没再乘坐青篷马车,而是换了更大的马车。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车身上等紫檀木,镶嵌着金边,四角悬挂黄流苏。赶车的车夫,以及随行的内侍宫女今日也换的新衣,此间垂首肃立,彰显气派十足。相比之下,秦王的马车,依旧是平日他出行所乘马车。仆人各自将车帘掀开,太子宋高崇和秦王宋高析同时下了马车,跟着便是太子妃和秦王妃。宋高崇一袭崭新明黄色蟒袍,金冠玉带,宋高析一袭绯色亲王蟒服,佩饰也仅有一块玉坠。宋高崇站在原地,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秦王和秦王妃,嘴角翘起一角,眼中散发若有若无的轻蔑之色。太子妃徐世瑶被丫鬟搀扶着胳膊站在那,一袭宫装,裙袍金线绣鸾凤花纹,头戴珠翠,尽显华贵。精致妆容之下,透着难以掩饰的傲气。秦王妃田芷晴与秦王站在了一起,与徐世瑶相比,穿着略显朴素了不少,裙袍上也只有彩鸟纹绣,头饰珍珠,清新衬得温婉。宋高析神色平静,冲宋高崇拱手,“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太子妃。”田芷晴也跟着欠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宋高崇仿佛才注意到二人一样,脸上浮现淡淡笑容,“二皇弟与孤不用这般客气。”目光扫过田芷晴,“孤以为二皇弟今日会迟一些,新婚燕尔的,不曾想也这么早。”秦王笑了笑,田芷晴将身子隐于秦王身后。这时,昭德门恰好缓缓打开。“皇兄,时辰不早了,”宋高析脸色如常,冲太子一拱手,“皇兄请。”宋高崇看上去并不急,踱了两步,站到宋高析的身前。“一直听闻田子明有妹端在,”宋高崇瞥了一眼半边身子在秦王身后的田芷晴,“今日一见,与传闻无异,倒是与二皇弟般配。”这话常人听着没啥意思,可宋高析不是常人啊,知道太子这是在暗喻田家小门小户,顺便敲打他认清地位。徐世瑶站在在一旁,嘴角也微不可察弯了一下,显然也是听出了话中意思。宋高析冷色从眼中一闪而过,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笑容,“臣弟替秦王府谢皇兄夸赞,父皇还在宫中等着,皇兄不要多耽搁才是。”宋高崇闻言拍了拍宋高析肩膀,“那便不多耽搁了,改日带秦王妃去晋王府坐坐。”收回手,脸上笑容减缓不少,看了一旁徐世瑶一眼。“走吧,孤带你见父皇,随后还有去皇后娘娘那里。”“是、”说罢,不再多言,携着徐世瑶,大步走向宫门内。宋高析望着两人背影,脸上笑容消失不见,至于吗?母后都不叫了,还皇后娘娘那里。“走吧,我们也去给父皇和母妃请安。”宋高析心中不悦,虽然知道田芷晴还要拜见皇后,这里便故意不想说。两对新人,一前一后进了昭德门。走在宫道上,宋高析也始终与前面太子保持距离。晨曦越发耀眼,天边最后一丝灰暗消失不见,一抹阳光洒在高高的宫墙上面。宋成邦昨夜很晚才睡,此刻正被兰不为伺候着穿上龙袍。后宫处的皇后娘娘,以及徐贵妃早已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等着新儿媳前来请安。宫道上,见田芷晴脸色微微发白,宋高析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用紧张,我在呢。”“嗯、”田芷晴脸上浮现一抹羞涩。任由秦王握着她的手,脸上的紧张之色缓了好多。:()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