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高崇躬身站在晋王府外,目送马车渐渐远离。直至马车的影子消失不见,他这才站直了身子,转身朝府内走,脸上神色已变的难看。“该死的东西!”他一脚将管家踹在地上,“若不是大婚将至,孤一定剁碎了你!”被踹地上的管家,翻身就跪在地上,继续磕头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宋高崇目如刀芒,“给孤滚远一点!”管家连滚爬爬地退下,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两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宋高崇怒甩袍袖进了书房。没多久,先前的那个小丫鬟抖着身子端着茶盘走了进来。“殿殿殿下茶泡好了”“放下吧,”宋高崇眼皮抬了一下。丫鬟将茶盘中的茶盏放到案上,想着快些离开,结果一道熟悉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等等”“殿下?”“昨夜之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宋高崇声音冰冷低沉,“若是说出去半个字,孤让你整个人烂在土里”“哐当”丫鬟闻言吓的身子一软,手中托盘没抓稳掉到了地上。她急忙下跪磕头,“奴婢不会说,打死奴婢都不会说,殿下饶过奴婢”昨夜还春水涟漪的眸子,此刻只剩下惊恐和害怕。宋高崇冷冷瞥了她一眼,昨夜画面不由浮现脑海,加上父皇突然到来之事,此刻正心烦意乱。“爬过来”“孤现在火气大的很”半盏茶时间,宋高崇烦躁略减,坐在那把玩着茶杯,脑中将父皇说的话又仔细过滤了一遍。“林安平与宋玉珑一道回京?北关战事结束了?”“是了,父皇说了,兵部有新的军报,呼巴城似乎也破了”“这其中定有林安平不少功劳”“这次父皇怕是要重赏他了”“林安平林安平秦王的死忠之人”书房内只有他一人,把玩着茶杯,在那喃喃自语个不停。将自己关在书房大半个时辰,宋高崇才走出书房的门,站到正厅廊檐下招了招手。“殿下?”“你去清风庄一趟,就说孤今夜会过去。”“是!”“等下!”宋高崇沉思了一下,“不止孤一人前去,行了,就这样说吧,去吧。”“属下这就去!”勇安侯府。“皇上也真是的,这个关头将你父亲派了出去,”徐夫人坐在椅子上,捧着大红嫁衣,脸色不悦的嘟囔,“就不能晚些几日。”“行了娘,你少说两句不是还有您和大哥在家嘛”徐世瑶坐在铜镜前,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抬手挽了一下发丝,只觉得镜中相貌惊为天人。“咋了?我在自己家里还不能发发牢骚了?”“能可您已经说了半天了,”徐世瑶起身,走到徐夫人身后,搂住她的肩膀,“再说了,那田子明不也被皇上派出京都了,田家可就剩田芷晴一个人。”“那能一样?能跟她比?”徐夫人一脸嫌弃,“小门小户上不了台面,没人会当回事,咱们家可不一样。”徐夫人捏了捏女儿鼻子,“你可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哪有国丈不送女儿出嫁的道理。”“哎呀娘,”徐世瑶娇嗔了一声,“哪跟哪就皇后了,这话可别在外面说,传到皇上耳中可不好。”“放心,娘这点分寸还是有的。”徐世瑶顺势坐到一旁椅子上,手托起了腮帮,“唉想想也是,女儿出嫁的时候,爹都不在,二哥也不在”“别提你二哥,”徐夫人没好气开口,“这兔崽子现在也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家书都懒得写一封了。”“二哥打仗呢,哪有时间”“哼、打仗、打仗,跟他老子一个德行,”徐夫人拉着脸,“也就你和老大能宽娘的心。”提到徐世清,徐夫人拉起女儿的手,嗓门压低了一些。“闺女,等你成了皇后,可要多拉把你大哥一下,到现在还是个侍郎,啥时候能当上尚书,你可记住了哈。”“放心吧娘,”徐世瑶手抚在母亲手背上,“一家人不帮一家人,还能叫一家人吗,有女儿在呢。”“有你这句话,娘就放心了,”徐夫人宠溺一笑,“娘啊,总算盼到你出嫁了,还嫁个好人家,得亏没有嫁给林家那傻子”“娘,好端端的干嘛提他,”原本一脸笑意的徐世瑶,脸色一下变的不好看起来,“以后别傻子傻子喊了,他现在一点也不傻。”“不傻咋了?不傻是不傻了,不还是个瘸子,”徐夫人撇了撇嘴,“终究还是个残废。”徐世瑶没有再开口,脑海中浮现林安平的身影,以及宋玉珑与他在一起的画面。当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吗?七公主怎么能看上一个瘸子?别人或许看不出宋玉珑眼中情愫,但同为女儿家的徐世瑶却轻易捕捉到。七公主看林安平的眼神,其中夹杂的丝丝不明之色,估计她自己都不清楚。徐世瑶抿了抿嘴。林安平变了,从哪开始变的呢?从在北关第一次相见时的眼神?即使他现在勇冠三军,屡建奇功,可又能如何呢?他父亲还是个罪臣,至今还在南凉苦寒之地。皇上也只不过给他个校尉当当,终是上不了台面之人。后悔吗?徐世瑶嘴角勾了一下,不后悔她现在嫁的可是宋高崇,汉华朝的当今太子殿下,一国储君,未来的九五之尊人的命啊天注定!徐世瑶收回思绪,看了母亲一眼,“娘别捧着嫁衣了,要不要回房小憩一会儿?”“娘可睡不着,”徐夫人笑的开心,手中嫁衣越看越欢喜,“娘高兴着呢,你成了太子妃,说不定娘也能封个一品诰命”“那女儿去睡一会,”徐世瑶款款起身,走至床榻坐下,“即使娘这次没能封个一品诰命,日后女儿也会让娘如愿以偿的。”徐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