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低沉,北风呼啸。寒冷的风撕裂雪夜中的营帐,燃烧的帐布在空中盘旋北罕大营的前营混乱不堪,黑烟缭绕,营帐残破,兵士的尸体,战马的呜鸣,散落的兵器,斜插的箭矢刺鼻的血腥味与失禁的腥臭味混杂在一起。厮杀声夹杂着哀嚎、谩骂、怒吼一名寅字营的兄弟,失去一只胳膊,抬起笨拙的左手拿起兵器,朝着眼前敌兵扑了上去。还有一名双眼流血失明的兄弟,双手紧握长剑不知疲惫的横扫,最终在黑暗中被几根长矛洞穿身体。十几个北罕兵如泥塑一般砸落在地,林安平以剑拄地喘了一口气,与段九河的配合下,两人解决了眼前数敌。他抬眼扫视战场,忽然目光一凝。“段伯?”“老夫没事,”段九河呼吸也有些急促,“你没事吧?”“没事,”林安平点头,“魏飞被围了”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过去太慢,体能消耗太大,腿也不方便。“老夫过去、”段九河说罢便翻身上马,直奔魏飞所在之处,“你小心一点。”林安平吐了一口唾沫,唾沫夹杂着血丝。朝前面走了两步,那里有一匹马,不知是汉华的还是北罕的,不过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翻身上了马,狠狠抽了一下马臀。战马在营地疾驰,他坐在马背上大吼!“寅字营撤!”从寅字营袭营到现在,已将近一个时辰,前营彻底崩溃,战火朝中营蔓延。几十个火把在黑夜中划出道道弧线,迅速点燃堆放的干草,并引燃一旁装粮的木车。“撤!”魏季点燃粮草后,一勒缰绳调转马头。身边的兄弟朝营外撤离,他却朝着中营疾驰而去。到现在没有看见魏飞的身影,他知道弟弟应该还在中营厮杀,是还在厮杀吗?他不敢往下想只是闷头往中营方向冲,双眼眨不都不敢眨一下,生怕看不到弟弟身影。作为孪生兄弟,他心悸的厉害。弟弟一定要撑住,撑住哥来了,可不能有事啊,一定不能有事要不爹娘会托梦骂他的,骂他怎么没有照顾好弟弟“哥还没给你娶嫂子呢”魏季心慌的厉害,拉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身上带伤的耗子和菜鸡,朝魏飞所在狂奔。途中,菜鸡肩膀又被砍了一刀,他浑然不顾,只是一昧躲闪前冲。此刻的魏飞单膝跪地,手握着千棘棍,浑身是血,腰上的断矛还在,身上腿上多处伤口血流不止他怒瞪围住自己的北罕兵,尝试几下未能站起来。“唾!”嘴巴微张吐了一口血沫,望着躺在身前的七八具尸体,嘴角斜起,“呵呵”“老子赚了”“来啊看老子闭眼的时候,还能不能拉两个垫背”“咳咳”说了两句话便剧烈咳嗽起来,“记住了,咳咳,老子叫魏飞!”“杀!”十几个北罕兵动了!“滚开!”“操你娘的!”耗子菜鸡总算冲到了魏飞身前,冲着十几个北罕兵就扑了过去。“狗日的!你们来作甚!滚啊!”魏飞看着扎进人群的两人,破口大骂!挣扎着站起来。“滚!滚滚啊”魏飞感觉自己脑袋发昏,眼皮越来越重,跪着的身体猛然扑倒地上,他用力伸出手中千棘棍。“滚两个狗日的”声音越来越小,“滚老子黄泉路上不想不想看见你们两个滚、”最后一个滚字说完后,他两眼一黑,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操你姥姥!”耗子一个驴打滚,手中宽刀划过一个北罕兵裤裆,“死都死!”“飞哥?!”菜鸡见躺那不动的魏飞,眼泪流了出来,然后看到刚被踹飞的耗子,就势一个跟头滚了过去。“耗子哥”菜鸡扶起耗子,一只手拿刀横在身前,“飞哥他”耗子喘了两口气,盯着菜鸡的眼睛,抬起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弟、怕死吗?”菜鸡一愣,接着凄然一笑,摇了摇头。“耗子哥,俺都说了不是孬种,孬种才怕死。”“对、哥忘了,你不是孬种,”耗子抬眼看向那个捂着裤裆在地上鬼嚎的北罕兵,咧嘴笑了,“扶哥起来”耗子被菜鸡强撑扶了起来,两人一瘸一拐到了魏飞身边。耗子将刀一扔,拿起魏飞的千棘棍。“嘿嘿”望着闭眼的魏飞笑的悲凉,“飞哥,棍子俺拿了,你应该不会介意了吧?”说完,他拍了拍菜鸡肩膀。“别怕,在哪哥都照顾你,黄泉路上哥也在”耗子棍子一指北罕兵,“汉华寅字营尚大浩在此!尔敢来送死乎?!”菜鸡咬牙忍痛站直了身子,与耗子并肩而立。,!“汉华寅字营蔡记在此!尔等敢战否?!”被耗子阉割的那个北罕兵躺在地上不动了,双手还捂住裆部。余下数十北罕兵盯着两个矮小汉华兵,眼神多有玩味,其中有人舔了舔嘴唇。“汉华两个侏儒也敢大放厥词”“哈哈哈哈”“去!杀了他们!”只见三个北罕兵冲耗子菜鸡走了出来,手中的弯刀极度嚣张耍了两下。“辱汉华人者,死!”“嗡”一把黑剑伴着刺耳之鸣突兀出现。直直插入耗子菜鸡身前一丈,拦住那三个北罕兵的脚步。一声马嘶后,段九河纵马到了跟前。耗子颤抖向前一步,“段大爷”“亲爷爷”菜鸡声音哽咽。段九河回头瞅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地上魏飞身上,脸色一沉,皱起了眉头。再转头看向眼前数十人时,双眼冷寒,宛如在看十几具尸体。十几个北罕兵盯着出现的老头,又看向那把插在地上的黑剑,不由自主后退了一些。他们明显感觉到杀意,化作实质的死亡气息袭遍全身。“公子已下令寅字营撤退,你们将魏飞带走,”段九河头也不回开口。之后再对着十几北罕兵冷冷开口,“尔等可准备好受死?”耗子菜鸡左右将魏飞架到一匹马上。离开前,菜鸡回头瞥了一眼那十几个北罕兵。一龇牙,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跛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