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禾这丫头最机灵,眨巴着眼睛说:"大姐你看,银手镯!这不明摆着说你早晚是他旁银(爱人)嘛!"
雅琳耳根子都红透了,一个劲儿地摆手:"不行不行!这这也太突然了!"
贺苍生急得直拍大腿:"闺女啊!人家坚革实诚得跟秤砣似的,你这不是让人家下不来台吗?"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常坚革。
老常搓了搓了纤幻的大手,突然挺直腰板:"雅琳,我我这个人不会说漂亮话。但今天当着全家人的面,我就直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我就是稀罕你这股子泼辣劲儿!你要是不嫌弃,往后我常坚革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你管!"
雅琳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眼皮都不抬一下。五个妹妹挤在条凳上,活像一排等着看戏的小麻雀,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常坚革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从军装内袋掏出个牛皮纸信封。那信封皱巴巴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一看就是被反复摩挲过无数遍。
"这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像绷紧的弦,"我的个人思想汇报材料。"
雅琳终于抬眼,眉梢微微一挑,嘴角却绷得紧紧的。坚革像做报告似的展开信纸,结果手一抖,纸差点掉进面前的茶缸里,溅起几滴茶水。
"六九年七月十六日,"他声音发紧,像在念作战报告,"军分区文工团派我去招兵买马。登记处来了个姑娘,别的女同志都扭扭捏捏,就她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啪地一拍桌子说同志,给我登记!那嗓门,震得我钢笔水都晃出来了,墨水溅了一登记簿。"
几个妹妹捂着嘴偷笑,肩膀直抖。雅琳别过脸去,但耳尖已经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去年在红旗电影院,"坚革越说越顺溜,像是找到了状态,"我买的是一张5排20号,那位女同志偏巧就是5排21号。这说明啥?这说明"
"我爱你!二人一心一意!缘分啊!"五姊妹异口同声地接话。
贺奶奶抹着眼角直点头,手里的帕子都攥皱了。苍生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活像得了鸡爪疯。
"我们团长说,追求女同志要讲究战略战术。"坚革突然挺直腰板,声音洪亮,"坚持革命,就是胜利,所以我的名叫坚革!组织上已经批准我向贺雅琳同志发起攻坚战!"
小雅希突然举手,脆生生地喊道:"报告常叔叔!不,该叫大姐夫了!大姐昨晚说梦话还夸你这个当兵的真够意思呢!"
满屋子哄笑中,雅琳终于破功,抓起一把瓜子就往小妹身上扔:"小叛徒!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脸上却飞起两朵红云,在灯光下格外动人。常坚革念完了,所谓书面告,倒不如是一封求爱信。
“雅琳同志,请领导批示?”
贺雅琳道:“叫我什么……”
“琳儿……”
“妈呀!肉麻!大姐叫你呐!”老四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