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哥俩,”常坚革顿了下,“可惜大哥七岁上就没了。现在就算孤儿吧。现在在军区文工团。”
“啊?!”贺奶奶脸上的笑容像被冻住了,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刚才的热乎劲儿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只剩下震惊和心疼。“孤儿?!我的老天爷……”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常坚革,眼神里是真切的心疼和怜惜,“孩子啊……这……这可真是……唉!太不容易了!太不容易了!”
她摇着头,“亏得党和部队好啊!把你拉扯这么大,还培养得这么出息!好孩子,真是好孩子!”她语气里充满了感激和后怕。
梅溪也收起了笑容,看着常坚革,眼神复杂。
“那啥,坚革啊(称呼都从‘同志’变‘坚革’了),你跟我们家雅琳……来往有往有多长时间了?”
常坚革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没多久,也就是两三年!我是说!认识!”
柳溪心里嘀咕,这小伙子说话咋大喘气呢!看起来!两口子上床——有戏。
好的,这是根据你第二点要求,重点加强了雅琳姐妹路上的调侃、雅琳进屋后的心理变化,以及常坚革的幽默回应:
贺苍生下班回来,一脸愁容,显然工作上被唐老鸭刁难得不轻。
贺老太太一见儿子,赶紧招呼:“苍生!来客人啦!”苍生抬眼,看见堂屋里坐着个穿军装的陌生人,萎靡的精神立刻一振,腰板也挺直了些。“娘?这位是……?”他快步走进来,带着敬意问道。
梅溪连忙起身笑着介绍:“这是雅琳的朋友,常同志。特意来给雅琳送东西的!”她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眼神在苍生和常坚革之间暗示。
常坚革立刻站起来。苍生赶紧伸手,两人用力握了握。“常坚革。”
“贺苍生!你好你好!”苍生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厚实,连日来的郁闷似乎消散了些,露出笑容。
寒暄两句,苍生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皱起眉头:“雅琳呢?还没回来?”
“是啊,该到家了。”贺老太太也望了望窗外渐暗的秋色,有点急,朝里屋喊,“老三,老四!别躲着了!去巷口迎迎你们大姐!”
雅怡和雅环不情不愿地应声出来。刚走到巷子中间,就看见雅琳的身影。
“大姐!”雅怡眼尖,立刻跑上去,一脸八卦地挤眉弄眼,“快!快回家!家里来客人了!”
雅环也凑上来,笑嘻嘻地压低声音:“是个当兵的!穿军装呢!瞅着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姐,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招蜂引蝶’啦?爹跟奶奶正在堂屋‘审问’呢!气氛可严肃了!”
雅琳一愣,脚步顿住了:“当兵的?”她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家里的亲戚朋友,没有一个是穿军装的。
“谁啊?怎么会找到家里来?”她心里犯嘀咕,脸上也带出几分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姐妹俩簇拥着(或者说推搡着)一头雾水的雅琳往家走。
刚到院门口,雅怡雅环就故意大声嚷嚷:“回来啦回来啦!”然后哧溜一下躲到雅琳身后,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雅琳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刚迈进院子,目光就直直撞进了堂屋——那个穿着军装的人、坐姿笔挺的背影,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常坚革像装了弹簧似的,“噌”地站起来,迅速转身,目光精准地落在雅琳脸上。
堂屋的光线勾勒出他刚毅的轮廓,也照亮了雅琳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复杂表情——惊讶、一丝疑惑解开后的恍然,随即涌上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意外,还夹杂着一丝少女般的羞涩,让她脸颊微微发热。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衣角。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雅琳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但尾音还是泄露了一丝波动。
常坚革看着她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和强装的镇定,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向前踏出半步,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带着点军人特有的直率和一丝促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起:
“怎么找来的?顺着丝巾飘出来的香味儿,闻着味儿就摸到你家门口了!”他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在报告侦察路线。
“噗嗤……”躲在雅琳身后的雅怡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赶紧捂住嘴。
雅琳的脸“刷”一下红透了,像染了晚霞。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那点强装的镇定瞬间被击碎,又羞又恼地瞪了他一眼,心里又忍不住嘀咕:“香……香味?这人……胡说八道!一条丝巾哪有那么大的魅力?哼,怕不是‘另有所图’吧!”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得更快了。
“雅琳同志!你的丝巾。”常坚革仿佛没看到她脸上的红霞,依旧沉稳地伸出手,掌心向上。
“嗯。谢了。”雅琳飞快地应了一声,几乎是抢一样从他手里拿过丝巾,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像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来,看都没看就把丝巾挂在门后的衣服架上,动作带着点掩饰的慌乱。
“这孩子!”贺老太太嗔怪道,脸上却堆满笑容,“瞧你说的,没事就不能来坐坐?该来!早就该来!”她立刻转向常坚革,笑容无比慈祥热络,“小常同志啊,以后想来就来,大门敞开着!可别再带东西了,啊?”她说着,朝墙角努努下巴——那里靠着一个粗麻袋包着的长条东西,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野物腥气。
雅琳的目光在奶奶热切的脸、墙角那扎眼的“大麻袋”和常坚革带着点戏谑笑意的脸上扫过,抿紧了嘴唇,眉头微皱,空气里的尴尬似乎被刚才那句玩笑冲淡了些,但惊愕和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