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霎时静谧无声,双方默契地给出对方思考时间。
头顶的灯影将盛怀安优越的脸部轮廓勾勒得越发立体,漆黑的双眸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黑色流影。
思虑过后,他才缓缓开口:“就她吧。”
“谁?”
“安家的小女儿,安姩。”
盛国昌怕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确定地问道:“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养女?”
盛怀安凤眸微抬,神色清淡无波,“对,就她了。”
“胡闹!”盛国昌拍案而起,“抛开别的不说,人家才十八岁,领证年龄都没到!还是个孩子,你好意思跟人家结婚?”
“好意思。”
“……”
面对父亲的怒瞪,盛怀安坦然相迎,眉宇间的神色始终波澜不惊。
“年龄小可以先办婚礼,两年后再领证。”
“不行!”
“爷爷当初订的是安家的女儿,并没有指定哪一个,怎么我听从爷爷的意思与安家的女儿结婚,您怎么还反对上了?”
“断章取义!我是反对你娶安家的女儿吗?我是反对你找一个如此年幼的,十八岁啊,说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身居高位,经常面对新闻媒体,捕风捉影的人多得是,对你虎视眈眈的也大有人在,你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步,我是不希望你冒险!”
盛国昌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字里行间都是担忧。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他的脾气秉性,软硬不吃,若要强行跟他对着干,结果只会适得其反。
盛怀安沉默片刻,薄唇轻动,淡淡道:“这些您都不用操心,如若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婚姻不是儿戏,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家庭,选错了人,那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会亲自上门提亲,七日后,您会喝上媳妇茶。”
“你……”盛国昌指他的手指都有些抖,他手一甩,转身面向窗外。
“爸,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您注意身体,早些休息。”
温和的声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说完便转身退出了书房。
黎慧安此刻正坐在一楼客厅等着,见他下来,立刻起身。
“怀安,不在家里住吗?”
“不了,妈您早些休息,我走了。”盛怀安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大衣,边穿边往外走。
院儿里的腊梅和石竹正争相斗艳地开着,幽静芬芳,沁人心脾。
那抹颀长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只听得一阵皮鞋敲击青石板的清脆声音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