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盖揭开的刹那,白雾撞上水晶吊灯碎成金箔,把安姩眼睫上未干的泪珠映得透亮。
“书记电话来得巧,新米刚熬出油。”陈姨用棉布裹着砂锅耳。
盛怀安把西装搭在酸枝衣架上,衬衫袖口卷至肘间,露出腕表压着的淡青血管:“先去洗手,然后把衣服换了。”
“一起。”安姩拉着他头也不回往二楼走。
盛怀安翘着嘴角一副任由对方摆布的模样。
换好衣服下楼后,安姩正准备捧起碗,忽觉膝盖一暖,低头看见盛怀安单膝抵着柚木地板,正把艾草热敷包缠在她裤子外侧。
“秋风带煞,半月板受不得潮。”
山药粥腾起的热气里,他腕表搁在餐巾上的滴答声格外清晰。
安姩舀起半勺粥又放下,瓷勺在碗底敲出清响:“怎么枸杞摆成五角星了?”
“这是书记画的摆盘示意图。”陈姨在厨房探着身子回应。
盛怀安若无其事地坐在她身旁,拿起勺子在粥面旋出金玉涡流。
安姩忽然凑到他耳边,“不错哦,很有创意。”
随即舀起一勺吹了三次,突然被截住手腕。
男人就着她手里的汤匙抿了半口,喉结滚动三下才开口:“比平时多炖了二十分钟。”
琉璃勺转个方向递回她唇边,“米油都熬出来了,喝够两碗才许洗澡。”
“噢……”
率先吃完的男人将空碗送回厨房。
安姩偷摸把半碗粥倒进绿萝盆的瞬间,盛怀安恰巧端着茶杯转出来。
他食指叩在花盆边沿,震得虎皮兰一颤:“看来得给植物也开个健脾方子。”
陈姨在厨房憋着笑剁蜜梨,案板声压不住餐厅动静。
……
剧院交锋
窗外夜雨忽至,盛怀安握着安姩的脚踝按进注满药汤的足浴桶。
女孩踢起的水花溅湿他睡衣下摆,他就这么任由她闹,就着雾气在桶沿摆开五色豆:“赤小豆祛湿。”
“你什么时候开始对中医感兴趣的?”安姩双手撑在两侧,头微微后仰。
“从医院出来那刻起。”
盛怀安掌心突然托住她后仰的脑袋,“坐直,督脉要贴在桶壁的艾绒垫上。”
十点整的钟声里,男人擦干安姩的脚丫,随后将足浴桶拎了出卧室。
再回来时,看见安姩正把党参片贴成窗花,他忽然低笑:“贴反了,参须要朝下才能引气归元。”
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经络图,盛怀安拿起空调遥控器,精准定格在255度。
“过来睡觉了。”他掀开被子,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安姩将窗户上的党参又调整了一下造型后,才满意的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