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菁菁盘腿坐在餐椅上,脚趾勾着毛绒拖鞋晃悠。
她盯着涂腾被热气熏红的耳尖,看他挽到肘部的衬衫下露出结实的线条……
这让她想起那夜他滚烫的胸膛压下来的触感。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锁骨链,冰凉的金属贴住那块早已消失的咬痕,却莫名烧得心口发烫。
麻香钻进鼻腔时,她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神思在乱飞,故意把筷子往瓷碗上一敲。
“摆盘丑死了。”
随即用筷子尖戳了戳鲈鱼尾部的十字花刀,麻辣汤汁溅在亚麻桌布上。
“米其林餐厅的鱼都是躺在琉璃盏里的。”
涂腾放下木勺,转身从橱柜拿来剪刀,将薄荷叶剪成雪花形状,铺在重新装盘的鱼身上。
女孩儿突然伸长腿用拖鞋尖踢他膝盖:“我要吃鱼鳃边那两片月牙肉。”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用筷子夹,不许上手。”
涂腾此刻就像个人高马大的小媳妇。
他左手扶着瓷盘边缘,右手执筷在蒸腾的热气里寻找那两片月牙肉的动作却格外虔诚。
被辣气熏红的眼尾低垂着,睫毛在下眼睑投出栅栏状的影。
筷尖精准夹住核桃大小的嫩肉。
“小心烫。”他对着鱼肉吹了吹。
任菁菁张嘴含住鱼肉就皱眉,“咸了!”
涂腾立即将水杯递了过去,又起身去调糖醋汁。
厨房传来榨汁机嗡鸣时,任菁菁单手托着脸颊纳闷。
“都这样了还能坚持?他是真脾气好?还是故意装给她看的?”
这一顿饭吃得格外费神,任菁菁一边故意刁难,一边在心里吐槽自己。
“还好是装的,不然自己都忍不住给自己两拳。”
吃完饭,涂腾在厨房收拾卫生,她没理会,直接进了浴室。
热水从头顶淋下,缓解了一身疲惫感。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洗完后又在洗手间磨蹭了很久,不知该用什么情绪面对外面的人。
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客厅里的大灯关了。
回去了?
算他守规矩。
她捋了捋半干的头发,大摇大摆走了出来,正要进房间时,余光瞥见沙发上嵌着一道人影。
涂腾倚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似乎累极了,呼吸平稳脑袋歪着。
见此一幕,任菁菁无奈叹息一声,转身从卧室拿了条薄被给他盖上。
他的职业很神圣,尤其是昨天看见他与死神抢人的场景,不顾一切跳上平推车给病人做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