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他直截了当问出。
任菁菁黑眼珠转了转,惊呼一声,“哇——您衬衫第三颗纽扣和我的美甲同色系耶!好巧哦。”
趁男人低头的瞬间,女孩儿泥鳅似的从快递车旁滑出去,却撞进带着飞机舱余温的怀抱。
霍司律快她一步。
他的呼吸扑在她后颈碎发上:“声东击西?”
他掌心的老茧卡住女孩腕骨,那是常年握高尔夫球杆留下的痕迹,“现在学会用自己当烟雾弹了?”
旋转门映出一高一矮两个影子,任菁菁突然抓起他领带擦拭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霍叔,你这么凶干什么?”
尾音还带着糖霜似的颤音。
霍司律伸手截住飘落的银杏叶,叶脉在他掌纹上投下细碎阴影:“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个人是谁?!”
谁?
告诉他然后他去找涂腾算帐?
因她而起的雄性角斗不过是一场荒诞的默剧,拳脚碰撞间迸发的不是炽热情意,倒似寒铁相击的刺耳鸣响。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任菁菁只能故意装傻。
“什么谁?食堂打饭大叔?快递站小哥?”
她踮脚揪下垂在枝头的桂花,鹅黄花瓣簌簌落进掌心,“总不能是校门口煎饼摊老板吧?他都五十了——哎你松手!”
腕骨被攥住的瞬间,桂花香突然变得尖锐。
“你明知道我在问什么,你跟哪个男人睡了?”霍司律忽然卸了力道,西装袖口蹭过她腕间的红痕,“你是不是在故意骗我?”
面对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女孩儿无奈地垂下了头,“你不认识的人。”
霍司律低沉出声:“如果我说不在乎呢?”
任菁菁猛地抬头。
“可我在乎呀。”她隔着衬衫戳他左胸,“人类心脏有四个腔室,这里不该装退而求其次的爱情。”
见男人皱眉,她继续说:
“霍叔,你很好,值得最好的,我也是,只是我生如候鸟,注定难栖婚姻的樊笼,与其在红烛高堂下细数责任枷锁,不如伴父母身侧做片自在的云,聚散皆随风动。实在不愿以婚姻为绳系住人生。只谈风月不论将来的相处之道,在你们家是绝不可能允许的。”
她顿了顿,“而你,也明显是那种想要婚姻关系的人,所以,趁早对你说清楚也好。”
“任菁菁!”三个字被他咬出血腥气,“之前追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
“我……我哪儿知道你会有所回应啊。”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霍司律盯着她毛茸茸发顶,眯了眯眼,似不经意道:“那人不会是穿白大褂的规培生吧?”
他轻飘飘说出这句话时,女孩儿面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