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他联系贺政霖时,他说老人每天都在念叨“只只”,不眠不休不吃不喝。
苍老的手伸向檀木盒,深褐药渍爬满虎口。
盒盖掀开时,安姩听见自己抽气的声音——七彩玻璃纸在暮色里流转,各式各样,各种口味的糖果。
“每年今日我都会存一份。”枯枝般的手指抚过糖纸,“想等只只回来,挑喜欢的吃。”
安姩颤抖着手剥开糖纸,将琥珀色的糖果放入口中,舌尖的甜却怎么也掩盖不了心口的涩意。
眼泪越来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往下掉。
“好吃,特别好吃……”
冷祁连开始咳嗽,药味混着檀香漫过来。
“外公!您哪儿不舒服?”
安姩急忙轻拍他的后背,触到蝴蝶骨支棱的弧度。十四年前能把她举过肩头的脊梁,如今薄得像宣纸。
“只只的手还是凉。”外公攥住她的手腕。
紧接着,又从上衣内袋摸出一块羊脂玉平安扣。
“上个月梦见你在雪地里走,醒来就买了这个玉坠,开过光的,保佑我的只只……”外公小心翼翼帮她戴上。
安姩猛地抱住他。
苍老身躯在怀里轻颤,像深秋将坠的叶。
十四年的距离原来这么薄,薄到能听见彼此心跳在玉坠上回响。
身后传来瓷器轻响,盛怀安举着茶盘站在原地,暖黄灯光落在他肩头,照亮衬衫上一小块洇湿的痕迹。
……
说爱我
盛怀安将冷祁连送回万国府,那套大平层原本是冷玉书在京读书时常住的地方。
先前一直被冷凌烨据为己有,现在他被抓入狱,等待他的只有枪子,所有一切财产,全部物归原主。
冷祁连已经在办理将自己名下所有不动产、金融资产、企业股权都转到安姩名下。
赠与+遗嘱+信托,三位一体的架构,同时帮她聘请了专业的律师团队。
能想到的冷祁连都帮外孙女安排妥当了。
安姩瞬间晋升为小富婆。
用冷老爷子的话来说就是,“多少金钱都弥补不了对只只的亏欠。”
回到家。
安姩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抬眸便看到盛怀安坐在床头等她。
他伸手将她拉至床边,大手故意勒着她的细腰,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
“累不累?”
腰身有些微痒,安姩下意识收着小腹,轻轻嗯了一声,“累,但心情很好。”
她侧过身搂住男人的脖颈,眸光盈盈地看着他,“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帮我把外公接来身边,我那颗原本飘着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了。”
盛怀安低头亲了亲她的眉眼,在她耳边低声,“我是你老公,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