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安姩严肃拒绝。
知道他故意这么说,她眯着眼睛凑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你不穿衣服的模样,只能我看。”
盛怀安痴迷于她不经意间流露的占有欲,每当捕捉到那些细微的执拗时,他总会将唇角抿成克制上扬的弧度。
“说得对,只只专属。”
……
青花瓷盏里腌笃鲜腾起乳白雾气,安姩用汤匙搅着金黄色的笋尖。
砂锅里沉浮的咸肉泛起玛瑙纹,她忽然盯着那块半月形的火腿出神,像极了她前些天练舞时崩断的珍珠项链。
“尝尝。”盛怀安舀了勺蟹粉豆腐,蟹黄金灿裹着颤巍巍的嫩豆腐。
安姩舀起半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一会儿我们去……”
话没说完就被豆腐烫得吸气,舌尖抵着上颚直抽气。
盛怀安已经推过来冰镇酸梅汁,杯壁凝着的水珠沾湿她的袖口。
“慢些。”
窗外什刹海的波光透过雕花木格,在他侧脸投下粼粼的金斑。
老板娘掀帘进来添茶时,视线在盛怀安挽起袖口的小臂上流连,却始终没有认出他是谁。
看来这次换装很成功。
安姩弯唇轻笑,突然夹起块姜醋皮冻,“你尝尝这个,祛寒。”
盛怀安知道她在想什么,眼底浮起笑意,就着她筷子咬下皮冻。
琥珀色琼脂在他唇间颤动,忽然伸手抹去她嘴角的蟹油:“礼尚往来。”
见此一幕,老板娘很识趣退了出去。
当冰糖葫芦端上来时,安姩正用银签戳着桂花糖藕的孔洞。
木盒里躺着三支糖葫芦,山楂去核填着紫薯泥,糖衣薄如蝉翼。
“尝尝看新口味。”盛怀安转动竹签,糖壳折射出蜜色光线。
安姩的银签突然戳破藕片,蜜汁溅在玉镯上。
十六年前的车祸现场在视网膜闪现,救护车顶灯把糖葫芦染成血色。
而今,对面的男人眉眼低垂,目光却浸在春水般的温和里,正一寸寸化开她眼底凝结的霜。
“要淋桂花蜜吗?”盛怀安旋开珐琅小罐,金桂飘落在山楂果上。
安姩突然握住他执勺的手,就着这个姿势咬下第一颗。
冰糖碎裂声清脆如冰面初裂,紫薯泥涌进口腔的刹那,她尝到了槐花蜜的甜。
泪水跌进青瓷碟时,正被盛怀安带着茶香的拇指接住。
那些经年凝固在糖衣里的血色,正在他指温里融成春水。
“妈妈以前也爱吃糖葫芦……”安姩含着泪又咬下一颗,糖渣落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