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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史诗文学（第2页）

卢伽尔班达和他的伙伴在前往遥远的阿拉塔的旅途中，到达了胡鲁姆（Hurrum）山。卢伽尔班达在此病倒了，他的伙伴认为他将很快死去，决定扔下他继续前行。他们打算在返回时，把他的尸体带回乌鲁克。但他们还是给卢伽尔班达留下了许多食物和水以及武器等。卢伽尔班达向太阳神乌图祈祷，乌图保证他通过“生命之食”和“生命之水”恢复健康。恢复了健康后，卢伽尔班达便在山坡上漫步，靠狩猎和采集野果生活。有一次，他在睡觉中梦见太阳神乌图命令他拿起武器，杀死一头野牛，把牛油献给正在升起的太阳乌图；还命令他杀死一头小羊，把血倒进沟渠里，把油放在平地上。醒来之后，卢伽尔班达依梦而行。此外他还为安、恩利尔、恩奇和宁胡尔萨格，即苏美尔四大神准备了食物和酒。在保存下来的史诗的最后100行中，称赞了天上的七色光，它们帮助月神南那、太阳神乌图和金星女神伊南娜照亮宇宙。

三、关于吉尔伽美什的史诗

在苏美尔人的三大英雄中，关于吉尔伽美什的史诗无疑最具代表性。在关于吉尔伽美什的史诗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吉尔伽美什史诗》。《吉尔伽美什史诗》被认为是“世界文学史上的伟大杰作之一”[10]，其原始形式来自苏美尔人的口头传说。吉尔伽美什在乌鲁克的统治时间约在公元前2600年，在他死后很长时间，关于他的英雄传奇故事开始流传，但我们能够提到的时间只是公元前2100年，当时乌尔第三王朝的宫廷诗人们开始传诵吉尔伽美什的传奇故事。乌尔第三王朝的国王们把吉尔伽美什当作他们的祖先。[11]现有的不完整的五部关于吉尔伽美什的苏美尔史诗作品，都是用苏美尔语写成的，后来古巴比伦时期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是用阿卡德语写成的。苏美尔语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已经具有了后来的古巴比伦《吉尔伽美什史诗》的主要情节。譬如，《吉尔伽美什和生物之国》这部史诗中有英雄主角诛杀杉妖的情节，《吉尔伽美什和天牛》中有英雄主角拒绝女神的求爱以及杀死女神派来作恶的天牛的情节，《吉尔伽美什的死亡》中有英雄主角去寻求长生不死的情节，《洪水》中有关于大洪水的情节，《吉尔伽美什、恩奇都和冥界》中有英雄主角与亡灵对话的情节。出现于公元前1700—前1600年的古巴比伦时期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是用阿卡德语的巴比伦方言写成的，是较早的版本，通常被称为“古本”。与苏美尔语的史诗相比，两者既有相同之处，也有很多不同之处。记载《吉尔伽美什史诗》的许多不同版本的泥板不仅发现于美索不达米亚，还发现于叙利亚、黎凡特和安纳托利亚等地，说明其影响非常之广。出现于公元前1500—前1000年的《吉尔伽美什史诗》手稿被称为“中本”，只保留下来了一些残片；保存下来最多的是公元前7世纪的版本，被称为“标准版本”；公元前7世纪以后的版本被称为“晚本”。《吉尔伽美什史诗》还被翻译成许多其他语种，如赫梯语、胡里语和埃兰语等。赫梯语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已经被翻译成了现代语言，胡里语版本破损严重，难以理解和翻译；埃兰语版本的两块泥板有误，与吉尔伽美什没有任何关系。

图15。4乔治·史密斯

《吉尔伽美什史诗》得以重见天日，要归功于两位英国考古学家，一位是我们在前面已介绍过的莱亚德爵士，另一位是乔治·史密斯（GeeSmith）。当莱亚德从事第二次发掘时，他在库云吉克发现了许多楔形文字泥板，它们属于著名的亚述巴尼拔图书馆的藏书。莱亚德把这些泥板碎片用箱子装好，运回了英国，送往大英博物馆。虽然学者们无不认为这是一座宝藏，但进行正式研究以前所必须从事的繁重、枯燥的筛选和分类工作，使许多人望而却步。终于有一天，一位雄心勃勃的年轻考古学家乔治·史密斯勇敢地挑起了这个重任。史密斯最初并不是一位学者，而只是一位雕刻家。大英博物馆主持编辑“西亚楔形文字铭文”的大型图册，他受雇于刻写楔形文字文书。由于才思敏捷、求知欲强，史密斯并不满足于像其他同事一样在艺术和技术上进行模仿，他想知道刻写的东西是什么内容，因此他利用业余时间刻苦钻研楔形文字。他成功地辨认了许多泥板残片，并把它们拼凑起来，使许多泥板得到了修复。当他修复了一套12块泥板，并证明其刻写的内容是一部最古老、最有趣的史诗时，立即引起了轰动。伦敦《每日电讯》报立即派他前往美索不达米亚进行考古发掘，以便补齐史诗遗失的部分。史密斯径直前往库云吉克，他竟奇迹般幸运地找到了遗失的残片。他带着他的“宝贝”兴致勃勃地返回了英国。史密斯很快就出了名。但他的工作很快就被残酷地中断了，1876年，年仅36岁的史密斯死于鼠疫（黑死病）。其他学者继续从事整理、分类和修复工作。

经过学者们约半个世纪的发掘和整理，至20世纪20年代，不仅这部史诗的泥板基本全部复原，而且对其的翻译、注释和研究也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进展。目前所见到的《吉尔伽美什史诗》包括12块泥板[12]，每块泥板大约载有300行，总共约3500行。

全部史诗从结构上看，可分为前言和正文两大部分，正文的情节包括七部分。前言的标题可以称为“乌鲁克之王吉尔伽美什”，主要描述吉尔伽美什其人其事。他是一个万事通；他是个周游过世界的国王；他很聪慧，洞悉一切神秘和秘密之事，在洪水到来之前，他事先获得了消息。他进行了长途旅行，历经艰辛，回来后把所经历之事刻在一块岩石上。当众神创造吉尔伽美什之时，他们赋予他完美的身躯，太阳神沙马什赋予他美貌，暴风雨神阿达德赋予他勇敢，众大神使他的美貌更完美，超过其他所有人，其威武宛若一头巨大的野公牛。他们把他塑造成三分之二像神，三分之一像人。他在乌鲁克修建城墙和堡垒，为天神安努和爱之女神伊什塔尔修建了埃安纳神庙，使其金碧辉煌，无与伦比。

图15。5英雄吉尔伽美什

史诗正文的第一部分可称为“恩奇都的降临”。吉尔伽美什力大无穷，他周游世界未遇见对手后返回了乌鲁克。他在乌鲁克的残酷统治激起了人民的怨愤，他抢夺了所有的青年和孩子，他占有了所有的少女，就连战士的妻子和贵族的娇妻也不放过。天上众神听到了乌鲁克人民的哀怨后，报告了天神安努，安努命令创造女神阿鲁鲁为吉尔伽美什创造一个对手，让其制服吉尔伽美什，使乌鲁克得享安宁。阿鲁鲁创造了贵族恩奇都，恩奇都具有战神尼努尔塔的美德，他身体粗犷，留着女人式的长发，其波浪有如谷物女神尼萨巴之发。恩奇都起初是个草莽中的野人，经常与野兽生活在一起，不通耕作之事，后来在神妓的引导下他才具有人的本质，忘掉了山野之事。恩奇都来到了乌鲁克，两位非凡的英雄在广场上展开了猛烈的厮杀，经过艰苦的战斗后，两人不分胜负（一说最终恩奇都战败[13]）。但无论如何，从史诗中明显可见，两人相互钦佩对方的勇敢和武艺，产生了英雄相惜之情，结成了形影不离的莫逆之交。吉尔伽美什也一改往日残暴的恶习。

第二部分可称为“森林之行”。吉尔伽美什由一位罪大恶极的暴君转而成为为民造福的英雄。他与恩奇都一道战胜并消灭了大漠中害人的雄狮。吉尔伽美什决定征服山林怪兽洪巴巴，洪巴巴是杉树林的守护者，身材高大，异常凶狠，其吼声如洪水咆哮，还可以口吐火焰和有毒气体。无人敢接近洪巴巴所守护的杉树林，它对人民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由于危险性较大，恩奇都劝阻吉尔伽美什，但吉尔伽美什心意已决。于是吉尔伽美什与恩奇都来到了森林，他们与洪巴巴展开了殊死搏斗，然而初战受挫，恩奇都还受了伤。后来在太阳神沙马什的帮助下，他们战胜了洪巴巴。洪巴巴愿意投降，但在恩奇都的坚持下，洪巴巴仍被处死。

第三部分可称为“伊什塔尔与吉尔伽美什，恩奇都之死”。吉尔伽美什得胜后返回乌鲁克，其勇敢和美貌打动了爱之女神伊什塔尔的心，她向这位大英雄倾诉了爱慕之情：

请过来，做我的丈夫吧，吉尔伽美什！

请以你的果实给我作赠礼，

你做我的丈夫，我将做你的妻子。

我给你宝石和黄金的战车，

车轮由黄金制造，马饰由宝石做成。

请到我们那杉树放香的家里。

你若到了我们的家，

王爷、大公、公子都将在你的脚旁屈膝，

在门槛、台阶之上就把你的双足吻起。

他们将把山野的（土特产）作为贡物向你献礼。[14]

面对**，吉尔伽美什不为所动，断然拒绝了女神的求爱，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荒**无度的暴君了。他对伊什塔尔说道：

你爱谁曾经久长？……

过来，让我把你的情人数点……

对你年轻时的情人塔木兹，

你要他年年痛哭几场；

却捕打它，折断了它的翅膀，

让它在树木中躲藏，并悲痛地叫喊：“我的翅膀！”

你爱过那浑身是劲的雄狮，

却使它在陷阱中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