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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泪之日的永恒安魂莫扎特安魂曲唱片版本综览(第1页)

“落泪之日”的永恒安魂——莫扎特《安魂曲》唱片版本综览

我的奥地利“莫扎特之旅”有两个最黯然神伤的时刻,一个是在莫扎特母亲的家乡圣·吉尔根,我看到莫扎特的姐姐娜奈尔与这里的一位带着几个孩子的鳏夫的结婚画像,而此时莫扎特已经与姐姐的关系相当疏远,但他还是为姐姐的婚礼写下一首小诗,小诗的原件已经遗失,湖边故居墙上的镜框里镶的是打印稿,但已足以令我怦然心动;另外一个是在维也纳的米歇尔教堂,这个离史蒂芬大教堂不远的小教堂里面光线十分昏暗,一处角落的墙面浮雕记载着莫扎特的《安魂曲》在他去世不久在这里举行首次演出,看到浮雕上莫扎特悲戚的面容,莫扎特在最后时刻谱写的“落泪之日”在我的耳畔悄然响起。

轰轰烈烈的“莫扎特2006”就要接近尾声了,纪念莫扎特250周年诞辰的活动从1月27日的诞生日开始,于12月5日的去世日结束。12月5日,全世界不知有多少个地方将响起莫扎特《安魂曲》的乐声。

不论围绕着莫扎特《安魂曲》的故事有多么离奇荒诞,也不论它最终的完成有怎样不同的版本,这部《安魂曲》都是所有《安魂曲》中最富悲剧性、感情最深切和最令人哀伤的。关于莫扎特死亡之谜,没有比这部《安魂曲》说得更清楚的了。莫扎特作为成熟男人或者理性男人的情感,在这里得到最充分地释放。这部不同于他所有作品的“天鹅之歌”来自突如其来的灾祸,它使莫扎特的心灵发生剧烈变化,从而催生出如此深刻、如此感人、又如此超凡脱俗的具有永恒安魂意义的杰作。

当我陆续听过50几个唱片版本之后,所谓“未完成”的《安魂曲》因为莫扎特学生苏斯梅尔的整理及续作如此成功,它在我心中已经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我知道,莫扎特在“落泪之日”开始8小节后永远停下了他的笔,这同样使我在每次聆听到这里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驻足徘徊,反复再听此处几遍。但是,往后的乐章继续着情绪的嬗变和递增,直到进入可以使莫扎特获得永恒安息的圆满境界。这是真正双重意义的安魂曲,莫扎特写来为自己安魂,他的未亡人、他的学生遵从他的遗愿将其完成,为他安魂,或者还是一种赎罪(有事实证明莫扎特的妻子康斯坦采与苏斯梅尔关系暧昧)?

我的唱片版本“莫扎特年”也将以《安魂曲》作结,这使我很欣慰,虽然一遍遍地反复聆听已经十分痛苦,但是通过这次名副其实的“综览”,也使我在理解莫扎特的内在世界方面比从前更加深刻,当我通过纯粹的聆听感觉到与莫扎特的距离在不断拉近的时候,我是幸福的,然而,我所不能接受的结局是:为世界带来那么多幸福的莫扎特,他终究是最不幸的!

文献录音的版本

所谓文献录音,一般包含两种含义,即历史演出的记录和年代较早的老录音。我记得在慕尼黑和柏林的唱片店里见过许多第一种意义的《安魂曲》录音,因为对录音效果实在没有把握,所以并不能照单全收,不过维克多·德·萨巴塔指挥意大利广播交响乐团的1939年的录音因为被收进我买的性价比极高的“莫扎特历史录音选集”中而被我有幸听到。在德·萨巴塔录音的年代,《安魂曲》是少有参考样本的,尽管今天我们知道在他之前已经有弗里茨·布什和布鲁诺·瓦尔特的演出录音留下来,但我还是认为德·萨巴塔的演出具有鲜明的独创性和原生性,他的速度中庸而均衡,基本上回避了作品的戏剧性倾向。也许是录音的原因,合唱的声音比较强,信号也很饱满充分,但乐队的声音基本被淹没了,不过个别管弦乐突出段落还是呈现出很宽广的气息,德·萨巴塔的音乐性从来都是令人赞叹的。四位歌手都是国际知名度不高的意大利人,歌声却很迷人,特别是男低音伊塔罗·塔约,声音坚实而清秀,一句“神奇号角响彻四方”威严而肃穆,表情生动极了。其实我更喜欢男高音费卢奇奥·塔里亚维尼,他如哭诉般的歌唱好像莫扎特到场,遗憾的是他的声音也因此而不稳定,许多地方都在颤抖。

就我目前所见,布鲁诺·瓦尔特共有三个版本的录音,最早的是1937年6月29日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实况录音,这是瓦尔特在战前欧洲最后的演出记录,也是我听到的演出年代最早的莫扎特《安魂曲》录音,很可能还是该曲历史录音中最有价值的。也许是时代背景确实在这场演出中打下烙印,我听到的录音无比的庄严肃穆,神情也是无比的黯淡惆怅,合唱成为主体,它把整个速度给降了下来,乐队成为附属,以沉重的脚步相伴。独唱者除安东·德莫塔还比较年轻之外,其他三位无不是那个时代的所谓“殿堂级”人物:女高音伊丽莎白·舒曼,女中音吉尔斯汀·托尔伯格,男低音亚历山大·基普尼斯。

1956年是莫扎特二百周年诞辰,瓦尔特有两个传奇录音传世,已经很难判断它们哪个更优秀,3月在纽约卡内基大厅的录音也许声响效果更清晰一些,瓦尔特的指挥更投入、更深情,乐队与合唱部分也更细腻动人,“落泪之日”和“牺牲”轻柔得几近静谧,“主耶稣”的于无声处、由远而近的力度递进处理洋溢着朴素的真情。歌手阵容看起来真是名气与实力成正比,男低音威廉·瓦尔费尔德最不知名,偏偏就是他的嗓子有瑕疵。女高音伊尔姆嘉德·西弗丽德、女中音简妮·托蕾尔和男高音利奥波德·西莫涅都是演唱莫扎特的权威,特别是西弗丽德和西莫涅传达出的是真正的维也纳莫扎特之声,“求主垂怜”和“降福经”中那高贵而单纯的声音描绘的正是莫扎特所看到的天堂场景。

同年7月26日在萨尔茨堡音乐节的演出有当世无匹的强大阵容,50年前的“莫扎特年”使最伟大的莫扎特艺术家聚集在萨尔茨堡,莫扎特成为当年音乐节的节目主题。战后第一次重返萨尔茨堡的瓦尔特对音乐节以及维也纳爱乐乐团都有很深的感情,这使他将这次演出发展成为一种对莫扎特的自由幻想,年近八旬的瓦尔特的浪漫主义风格通过乐队与合唱队的戏剧性刻画及饱满的精神气概得到充分展现,悲剧性反倒明显降低了。以演唱唐璜名闻当世的切萨雷·谢佩声音无比优美,威严稍显不足;迪拉-卡萨和德莫塔的声音真是让人一秒钟都不想错过。**洋溢的节奏、舒展宽广的旋律、温暖的气氛、瓦尔特老人的款款深情,所有这些都成就了这个具有珍贵价值的“历史录音”。

早夭的音乐天才圭多·康泰里留下一个1950年9月9日在爱丁堡音乐节的广播录音,从演奏风格和音响效果的感觉上,它像是更早的录音。康泰里如何能够在生前赢得如此特殊的名声在这次演出中有充分反映,他是懂得莫扎特的,所以他把“落泪之日”前面的部分演绎得小心翼翼、惶恐落寞,而将苏斯梅尔完成的部分渲染得欢欣壮丽,顾盼生姿。他塑造的音乐一如既往地干净利索,有紧张度又有朝气,疾徐起伏深具法度,处处洋溢着引人入胜的魅力。从多方因素看,这个版本都不是可有可无的,后来的朱利尼、阿巴多、巴伦博伊姆的演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踪迹。泰芭尔迪和谢佩当时虽然年轻,却唱出很真挚的情感,他们的声音和以后相比也有很大不同,基本没有刻意修饰的痕迹。

鲁道夫·肯佩1955年在柏林某教堂指挥演奏的《安魂曲》曾经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搜求目标,这个《安魂曲》乍一听来平淡无奇,但随着音乐的逐渐展开、情绪的凝聚,一股急剧燃烧的热力扑面而来。但就是在情感的力量完全爆发的时刻,乐队也没有失去控制,而始终保持严谨的结构和有序的节拍。这可以说是最从容不迫的风格,这一风格之下蕴含的却是滚动不息的如潮涌般向前的力量。四位独唱者注意力高度集中,演唱状态奇佳,每个人都达到最高水准,伊丽莎白·格吕梅尔的柔情、玛尔嘉·霍夫根的端庄稳定、戈特洛伯·弗里克的从容,还有我所知甚少的男高音赫尔穆特·克莱伯斯纯净高亢的嗓音都是这个录音值得一听再听的理由。

1956年诞生的优秀版本还有欧根·约胡姆和雅沙·霍伦斯坦的版本,乐团都是维也纳交响乐团。不同于瓦尔特的两个实况录音,它们是地道的“录音室录音”,虽然仍是单声道,但音效已有明显改善。正像约胡姆在那个年代指挥的贝多芬和勃拉姆斯一样,他在演绎《安魂曲》时也采取了中庸的速度,但是他对速度的控制极为平稳,几乎取消了乐章之间的情绪对比。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能够感受到约胡姆解读作品时所蕴含的力量,特别是在合唱方面向**的冲击直接而显气势,他或许不如肯佩的解读细腻,在结构上倒是均衡而紧凑的。西弗丽德仍然保持在瓦尔特纽约版的水准,男高音理查德·霍尔姆声音纯度很高,只是缺少一点儿柔软的东西,金·博尔克气度沉稳,足够分量。霍伦斯坦的统治力也是贯穿始终的,他的色彩比约胡姆丰富鲜活,使同样的乐团呈现出很不一样的质感。奇怪的是,霍伦斯坦给予独唱歌手的自由度很宽,大名鼎鼎的男低音路德维希·韦伯和女高音维尔玛·丽普都有比较肆意发挥的地方,听来真有一种民间式的随意。男高音莫利·迪吉当时还比较年轻,但天生的莫扎特男高音气度已经显现。女中音伊丽莎白·洪根当然也在其中起到了声部平衡作用,她从未令我失望过。

也许老一辈大师都能做到一种绝对的稳定,赫尔曼·舍尔欣1958年6月指挥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乐团在维也纳音乐厅的录音以一种非常徐缓的速度更加从容地向前推进,全曲共用时63分钟,属于最慢的版本之一。舍尔欣的能量在于他把所有时代、所有风格的作品都归同于他自己的风格,这种风格是浪漫主义和现代主义的有机结合,结构庞大,音响厚重,细节突出。在“神奇的号角响彻四方”段落,四位歌手同样将速度彻底放慢,呈现出来的特殊效果令人称奇。非常自然饱和的录音为舍尔欣的特性提供了巨大支持,我把它看作是历史上第一个莫扎特《安魂曲》的“发烧”录音,这个“发烧”的意思就是“保真度”极高,在那个年代也属凤毛麟角。

乔治·赛尔的录音本来也有其独特文献价值,只是糟糕的录音影响了它的流传。赛尔的演绎坚强有力,表情冷峻肃穆,即使录音不好也能够分辨出乐队的细微之处非常讲究。这是一个来路不甚明确的录音,从每个乐章结束时有搬动椅子的声音,可以肯定是一个现场非法录音,但我始终寄希望赛尔应该在萨尔茨堡或CBS留下一个录音,这或许是本来存在的事情。

本杰明·布里顿指挥英国室内乐团在阿尔德伯恩音乐节的实况录音虽然时间较晚,但它的文献意义显然要大过录音的意义。因为是布里顿的莫扎特,因为有海特·哈珀与彼得·皮尔斯,这应当是值得向每一位同时喜欢莫扎特和布里顿的乐友推荐的。单声道的录音并不成为拒绝它的理由,BBC传奇系列的制作绝不简陋,而像布里顿那样在诠释莫扎特音乐时的感同身受,在别的版本中是体会不到的。

进入标准时代的版本

20世纪70年代前后问世的录音,因为参与的大师多,数量也大为增加,而且大多录音效果均令人满意,特别是演绎水平也取得普遍提高,我把这个时代称之为“标准时代”,意即对《安魂曲》的演绎基本形成定式。

首先应当推荐的是卡尔·伯姆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在1971年的录音,几乎可称之为“标准中的标准”,规范得有些循规蹈矩,铺陈得更是面面俱到,维也纳爱乐的弦乐充分表现出它特殊的绵密与明亮质感,国家歌剧院合唱团始终保持旺盛的情绪,伯姆的控制力和向前推动力都毫不松懈。然而我认为这个录音是很难打动人的,它似乎意在导致聆听者将所有哀伤苦难遗忘,在这样的音乐里,我难道要把莫扎特抛之脑后吗?歌手并不仅仅是知名度一般,演唱得也同样一般,年轻的艾迪特·马蒂丝还不适合这样的作品,里德布什又太戏剧化。

卡洛·玛利亚·朱利尼指挥爱乐乐团1978年录于伦敦金斯威大厅的版本在“标准”演绎之上又多了唯美的倾向,这是到那个年代为止,我所听到的堪称完美的录音,我不想厚此薄彼任何乐章。朱利尼的高贵气质及音乐品位自不待言,他的乐队声音是飘逸灵动的,合唱队的层次丰富而均匀,场面既宽阔又不松散。特别是担任独唱的四位歌手搭配得当,女声是来自德国的海伦·杜娜特和克丽斯塔·路德维希,男声是英国本土的罗伯特·蒂尔和罗伯特·劳埃德,前者声音空灵而富内涵,后者声音高贵而单纯。当它们合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一个多么美妙神奇的时刻啊!朱利尼十几年后在SONY的录音虽然气势更为磅礴,音响效果也更上层楼,可惜唯美到了夸张的地步,像一次英雄的凯旋,却离莫扎特的气质越来越远了。

也许卡尔·里希特的演绎还算不上一种标准,因为他以演绎巴赫的态度对待莫扎特的《安魂曲》,所以他的悲哀是自责而内省的,而他在演绎“求主垂怜”中的壮丽赋格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欣就如灵魂获救一般,甚至“震怒之日”也是一片欢腾——巴赫式的欢腾!我喜欢里希特的慕尼黑巴赫乐团,它的织体那么清晰明确,很自然地消解了里希特无处不在的浪漫主义,其实这也是一种唯美风格的解读,它使整体情绪变得明朗,虽不合作品本意,却给听者带来慰藉。

丹尼尔·巴伦博伊姆的第一个录音居然早在1971年,反映的是比伯姆速度快很多的另外标准。虽然至今我还对巴伦博伊姆的音乐会指挥才能持保留态度,但通过录音这一载体,还是必须承认他有过人之处,特别是早期在EMI的许多录音都很精彩,这个《安魂曲》也可入优秀之列。乐队与合唱的整体感均在中上水准,有层次,有活力,有冲劲。仅从聆听方面考量,巴伦博伊姆的演绎灵巧而自如,技术上几乎是无懈可击,四位独唱者也都处于极好的状态,女高音阿姆斯特朗声音既美且素,有脱俗气质;其他三位歌手只能用“豪华”来形容,贝克、盖达、菲舍-迪斯考,一旦他们全力以赴,那种“奇妙的和谐”是很感人的。这个录音略去了最后一段“圣体主领曲”,人为制造了“未完成”效果。不过我对苏斯梅尔用开始的“进台咏”做富有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变化重现已经非常满意,也非常适应,突然听不到了,便感“意犹未尽”。20世纪80年代巴伦博伊姆第二次为EMI录制《安魂曲》,除了音响效果有明显改进外,其他方面并没有超过十几年前的版本,歌手在当时也算赫赫有名的,比如凯瑟琳·巴特尔,但在我的耳朵里没有一个可以和老版本相比。

虽然尼维尔·马里纳在1991年也有一个数字录音的纪念版本,但我倒是认为在整体成就上没有超过1977年的录音。可以这样说,1977年圣马丁室内乐团是一个技术过硬、修养精湛的组合,而1991年的乐团声音却不再内敛沉静,特别是弦乐虽然多了唯美的成分,却显得既外在又张扬。歌手方面我当然喜欢的是伊娜·科特鲁芭丝、海伦·瓦茨、罗伯特·蒂尔和谢利-奎尔克;新版中的麦克奈尔的声音太巴洛克化,美则美矣,却是一股宫廷味道,阿莱扎嗓子比蒂尔好,气质方面恐怕略逊,比起谢利-奎尔克,罗伯特·劳埃德的分量显得过重,他也把歌声戏剧化了。

我们知道伟大的男高音彼得·施莱亚的巴赫充满睿智与**,但他还是德国萨克森地区最著名的莫扎特歌手,他1982年4月在德累斯顿路加教堂指挥德累斯顿国家乐团和莱比锡广播合唱团录制的莫扎特《安魂曲》采用德国传统的演奏方式,这种方式也适合演奏巴赫,当然也是萨克森的巴赫。宏大的场面、明确的强弱对比、浑厚温暖的音响,都使人把它与施莱亚指挥的《马太受难曲》和《B小调弥撒》产生联想。莱比锡的合唱队情绪饱满,表达率直,很容易进入狂喜境界。女高音玛格丽特·普莱丝的表现更是异乎寻常,是冠绝群芳的最佳演唱,她常常给我惊喜,从舒伯特到瓦格纳到莫扎特,但再也没想到她在《安魂曲》中会有这样高耸云霄、超凡脱俗的声音。本来阿莱扎和亚当都是气质纯正的莫扎特演释者,在普莱丝面前,他们却沦为真正的配角。其实,令人**泛滥之余,施莱亚的莫扎特也很有学究气,不过与古乐演奏的那种学究气是两回事,后者停留于表面形式,虽有时代感,却无法带来对现代人的震撼。也许以今天的观念来听这个版本,会觉得施莱亚的诠释风格已经落伍,然而施莱亚、莱比锡、德累斯顿,这些词汇就像早期浪漫主义的保护神一样,始终在提醒我们,那是一个不容忘却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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