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带发出永不停歇的轰鸣。
顾云舟面无表情地从上面抓下一个包裹,扫码,转身,扔进对应的货筐。
动作像是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
汗水打湿衣衫。
他没管。
手臂酸痛得像是灌了铅,腰也快断了。
很好。
就得是这种感觉。
身体累到极致,大脑就会变成一片浆糊,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某个女人的脸。
妈的。
又想起来了。
顾云舟骂了一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旁边一起干活的小伙子看他跟疯了一样,忍不住劝道:“舟哥,悠著点,这活儿是干不完的。”
顾云舟没说话,只是抓起下一个包裹。
干不完才好。
他寧愿在这里累死,也不想回到那个空旷、安静得像坟墓的房子里。
。。。。
晚上十一点,日结的工钱到帐。
顾云舟拖著疲惫的身体,跨上他那辆破旧的电瓶车,匯入城市的车流。
路灯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个身家过万的富豪,每天骑著破电瓶车,一个半小时横跨大半个城市,去物流园干一天几百块的体力活。
这事儿说出去,谁信?
他自己都觉得离谱。
可他没办法。
只有这样,他才能睡著。
回到公寓,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客厅里只开著一盏昏暗的壁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一切都静悄悄的。
那个女人,大概又在主臥里待著。
他们就像合租的陌生人,严格遵守著某种看不见的界限,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