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有別,请自重。”
这几个字,像针,一瞬间刺穿了萧青鸞所有的偽装和心防。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那双刚刚还蓄满泪水,企图博取同情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无措。
她像一个被人当眾扒光了衣服的小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顾云舟没有再看她。
他的视线重新投向窗外。
羞辱,莫过於此。
萧青鸞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她猛地站起身,踉蹌著倒退两步,几乎是逃也似的衝出了忘忧阁。
沉重的玄铁大门轰然关闭。
世界,重归死寂。
桌上那些她亲手做的小菜,热气散尽,渐渐冰凉,就像她那颗滚烫的心。
顾云舟始终没有回头。
……
第二天,早膳送来了。
纹丝未动。
午膳送来了。
纹丝未动。
晚膳送来了。
纹丝未动。
连带著送来的清水,都保持著原来的水位。
忘忧阁的总管太监喜公公,脸上的笑容从僵硬变成了惊恐。
他守在门外,急得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蚁,在原地不停地转圈,额头的冷汗把他的帽子都浸湿了。
“侯爷……顾先生……祖宗,我滴祖宗唉!”喜公公隔著门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您就当可怜可怜奴才,用一点吧?一口,就一口也行啊!”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喜公公想衝进去,可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不敢。
想强行灌食,他更不敢。
这位爷现在可是陛下的心尖子,眼珠子。別说灌食了,就是掉根头髮,他全家老小的脑袋都得和路易一样。
第三天。
顾云舟依旧枯坐在窗前。
他的嘴唇开始乾裂,脸色苍白得嚇人。
可他的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
忘忧阁內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宫女太监们走路都踮著脚尖,大气不敢喘一口。
他们伺候过无数贵人,见过寻死觅活的,见过撒泼打滚的,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