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替他执掌玉璽,替他发號施令,替他將屠刀递向整个世界的,提线木偶。
帝师府那熟悉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
那座她亲手下令改造,为他筑起高墙,换上玄铁重门的“囚笼”。
她曾以为,那是她为保护他而打造的堡垒。
现在她才明白,那只是他为了蒙蔽她,而心甘情愿走进的,一个华丽的戏台。
“给朕……撞开!”
萧青鸞勒住韁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她指著那扇她曾以为永远不会从內部开启的“凤棲门”,声音里带著毁灭一切的暴戾。
凤卫们没有丝毫犹豫,数名高手飞身下马,合力抱起路边一根用来加固城防的巨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向那扇玄铁大门!
“轰!”
一声巨响,大门纹丝不动。
“再撞!”萧青鸞的眼睛已经红了。
“轰!”
“轰!”
在连续不断的巨力撞击下,坚固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整扇门轰然向內倒塌!
萧青鸞没有等烟尘散去,直接从马背上跃下,踉蹌著冲了进去。
庭院里,空无一人。
那棵他最喜欢坐在下面看书的桂树,静静地立著,仿佛在嘲笑她的狼狈。
她一脚踹开寢殿的门。
里面,依旧空无一人。
空气中还残留著淡淡的药草味,那个他躺了数日,让她牵肠掛肚,让她夜不能寐的病床,此刻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褶皱都没有。
冰冷,且空旷。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书桌上。
那里,静静地躺著一枚钥匙。
纯金打造,雕著繁复的凤纹,是她亲手交给他的,用以开启寢殿的金钥。
是她自以为是的,象徵著掌控与占有的信物。
现在,它就那么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像一个被玩腻后隨手丟弃的玩具。
萧青鸞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她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她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心中那片柔软滚烫的地方,已经彻底被寒冰冻结,然后碎裂成粉末。
她缓缓转身,走向房间中央。
那里,摆放著一座巨大的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