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员,无论文武,全都僵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们不约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那道珠帘。
不,不是投向珠帘后的女帝。
而是穿过她,投向了皇宫深处,那座名为帝师府的华丽囚笼。
那个男人。
那个被他们视为佞幸,被他们弹劾,被陛下“囚禁”起来的男人。
他到底……是人是鬼?
珠帘后,萧青鸞的小脸上,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混杂著骄傲,崇拜,与狂热的占有欲的光彩。
看。
这就是我的先生。
我的。
……
夜。
雁门关,帅帐。
萧怀玉独自一人,对著一盏油灯枯坐。
白日里的军报,已经传遍了全军,將士们士气大振,高呼著“天佑大炎”。
只有她知道,这不是天佑。
这是人谋。
是一场她想都不敢想,甚至会让她感到不寒而慄的谋划。
她挥退了所有亲兵,从贴身的甲冑里,取出了一封刚刚由最信任的玄鸟卫送来的密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北境事,皆为先生之谋。”
落款,是女儿的凤印。
萧怀玉的手,猛地攥紧。
坚硬的信纸,被她捏得变了形。
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帐帘,望向那片沉寂下去的蛮族大营。
她仿佛能看见那个白衣男子,正坐在千里之外的囚笼里,温和地笑著,手中却摆弄著足以让山河变色,让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的棋子。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著她的脊椎,疯狂地向上攀爬。
这股寒意,无关风雪,无关杀戮。
而是一种面对未知力量的,最原始的恐惧。
她戎马半生,杀人如麻,自问心如铁石。
可这一刻,这位大炎王朝最强的镇北侯,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她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佩剑的剑柄,冰冷的触感传来,却无法给她带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女儿……
你带回京城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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