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鸞刚下去就乾呕了一声。
顾云舟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粗暴地塞到她手里:“堵住鼻子。你要是吐出来,我就把你扔在这。”
冰冷的话语比恶臭更管用,萧青鸞立刻死死捂住口鼻,把所有不適都咽了回去。
密道不长,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向上的石阶。
林副將做了个手势,两名斥候立刻贴著墙壁摸了上去,片刻后返回。
“安全。”
所有人立刻加快脚步。
当顾云舟扶著萧青鸞走出密道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雅致的书房。书架上摆满了典籍,桌上的笔墨还未乾透,仿佛主人只是刚刚离开。
一切都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顾云舟的心猛地一沉。
【操,不对劲。】
他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林副將。
“等等。”
“先生?”
“太乾净了。”顾云舟的目光扫过一尘不染的地面,“靖王反了,卫將军是禁军统帅,他的府邸,不可能这么平静。”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的焦糊味顺著门缝钻了进来。
林副將脸色剧变,猛地推开书房大门。
门外的景象,让所有身经百战的北府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没有打斗,没有喊杀。
只有火。
冲天的火光,將整个卫將军府邸的前院和广场照得如同白昼。
火光下,是林立的“人桩”。
卫將军,他白髮苍苍的老母,他尚在襁褓中的孙子,他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连同他最忠心的五百亲兵,全都被削尖的木桩贯穿身体,钉死在了广场上。
一排排,一列列,像一片被砍伐殆尽的、扭曲的森林。
杀鸡儆猴。
不,这是在灭门示威!
“呕……”萧青鸞再也忍不住,扶著门框剧烈地呕吐起来,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林副將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著指缝滴落。
完了。
唯一的內应,被用最残忍的方式拔除了。
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卫將军能够里应外合的基础上。现在,这根基,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