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抬眼看她,“你看了?”
“翻了一页,里面画的人。”晏子归比划一下手势,“不正经。”
“殿下已经成年,马上就要大婚,这些事现在是正经事。”傅寧看著晏子归说。
“殿下身体不好,要远离女事。”
“身体不好也要成亲生子,何况是太子,太子十五加冠,天下臣民都在等著他大婚,期盼他生下皇孙,江山正统,后继有人。”
晏子归眉头打结,“那他一个人看就是了,为什么要我陪著看?”
“你不会还想著要我。”晏子归后头说不出来。
“傅司正,我是祖父祖母带大的,在边关长大,是不懂你们那些不用说出口就明白的谜语暗號,我当初进宫参加遴选,是和家里人处不来,逼著来的,我原想著等到祖父母回京,我就要出宫和他们团聚的。”
“你不要为难我,我从来都没有想长久留在宫中,无论以哪个身份。”
“殿下对你不好吗?”傅寧问,“殿下愿意你留下来陪他,你不愿意?”
“殿下是好人,必不会勉强我。”晏子归怒目而视,“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自以为是,殿下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傅寧心想,还是年纪小,看不清楚男人的心思。
但是看著晏子归如同刺蝟竖起满身的刺防卫的样子,她也不想继续刺激她,“行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回去吧,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晏子归闷头离开,下阶梯后回头看一眼,傅寧进入殿內。
傅寧会陪太子看那种书吗?
晏子归有一瞬间的猜想,隨即摇摇头,和她没关係,忘掉忘掉。
周洄见傅寧进来也是无奈笑道,“孤已经说过,她在东宫待不长久,姑姑何必为难她。”
“又没有为难到。”傅寧去平整香炉里的香灰,“方才气冲冲的过来,把书扔给我,好大的脾气,一刻也忍不得。”
周洄回想她惊诧圆睁的眼睛,下意识的扔书,和顷刻间就红到耳尖的脸色,低头轻笑。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你要知道,她可是连贵妃都当面反驳的人,真惹毛了她,她要顶撞你,孤怎么断?只能事不关己高高掛起。”
“她来东宫才多久啊,殿下两不相帮,不就是帮她吗?”傅寧笑道,“她的活泼在宫里难能可贵,我想著她留在东宫,殿下也能多添几分乐趣。”
“她並不是来替孤解闷的。”
“这样的小娘子,嫁到別家去也有各种各样的难处,留在东宫,只需给殿下解闷,何尝不是一个好去处。”
“孤困了。”
周洄不想说这个话题,转身回床上。帷帐落下,侧边床板上摆著齐整整四个小瓷马。
晏子归说过后,周洄就让人去找来看看,四匹小瓷马,不是名家之作,也不是高档的瓷料,造型憨態可掬更像是哄小朋友开心的东西。
五顏六色的和寢殿其他地方也不搭,周洄只能把它们放在这方寸之地。
別问太子,既然不合適为何一定要摆出来,库房里堆著的精致摆件尚且不能见天日,周洄也许只会说,这是別人的一番心意,不好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