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位身穿黄沙宗服饰的修士,在六叔陈尘仁的引领下,快步走入迎客堂。
当先一人,正是与陈长生打过数次交道的黄沙宗执事马卫兴,此刻他面色略显凝重,眉宇间积压著一丝焦躁与忧虑,显然带著心事而来。
而在他身侧紧隨其后的,是一位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修士,此人气息沉稳內敛,腰间悬掛著黄沙宗內门执事令牌彰显其地位更在马卫兴之上。
步入迎客堂的瞬间,一双锐利的眼眸便扫过堂內布局,最终落在端坐主位的陈长生身上,带著一丝审视。
陈长生稳坐主位,手边还放著一杯灵气裊裊的云雾灵茶,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来的只是两位寻常访客。
陈同震则坐在副位,面色肃然,目光沉稳的看向来人。
马卫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率先拱手,声音带著些许乾涩:“陈族长,同震道友,贸然来访,打扰了。”
他身旁那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则是微微頜首,算是见礼,並未开口,姿態中带著黄沙宗內门执事的冷傲。
陈长生並未起身,只是伸手虚引,语气平淡:“马执事远来是客,何来叨嘮一说,快快请坐。”
他目光转向他身旁那位中年修士,略带疑惑:“这位道友倒是面生,不知是……”
马卫兴连忙介绍:“这位是我同门师兄,也是在下的至交好友,赵乾赵执事,之前久在宗门修炼,不怎么来过沙海地界,此番前来,也是听闻沙海地界人杰地灵,陈家更是声名鹊起,特来拜访结识。”
赵乾这才开口,声音低沉,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久仰陈族长大名,听闻其年纪轻轻就已筑基,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话语虽是客套,但那“气度不凡”四字,配合他倨傲的眼光,却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陈长生也不在意,在此人进门的时候,他便感知到此人气息,已然达到了筑基后期,可见其实力不凡,也有倨傲的资本。
估计在黄沙宗內部,其地位也不算低。
“赵执事过誉了,请坐。”陈长生淡然回应,仿佛没看到他言语间的倨傲。
待两人客位落座后,陈长生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切入主题:“两位皆是黄沙宗高徒,此番联袂而至我陈家玉泉峰这偏僻之地,想必不是单纯为了结识陈某吧?若有要事,不妨直言。”
马卫兴与赵乾对视一眼,知道陈长生不是易与之辈,深吸一口气,当即说道:“陈族长快人快语,那我便直言了。”
“想必陈族长和同震道友也已听闻,沙海坊市的魏道友,今日莫名失踪了,不知两位道友此前可…可见过?”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盯著陈长生的表情,试图从中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然而,陈长生神色依旧平静,他端起手边的云雾灵茶,轻抿了一口,方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魏道友失踪一事,在下也略有耳闻。”
“说来也怪,沙海地界这段时日不知怎么了,坊市中先是谢坊主失踪,不知去向,如今魏道友也步了后尘,著实令人费解。”
他放下茶杯,语气带著一丝遗憾,“如今坊市接连两位筑基消失,沙海地界一下少了两位筑基高手,弄的是流言四起,坊间也对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真假难辨啊!”
“对了。”陈长生忽然话锋一转,“说起来,魏道友失踪前,似乎与马执事你来往颇为密切,不知魏道友近来可有异常?或是与人结怨,若是知晓些什么线索,不妨说出来,我陈家如今既为沙海联盟主导,於情於理,也该协助一二,也好早日查明真相,还沙海坊市一个安寧。”
“不然如今谣言四起,说是魏道友带著沙海坊市的资源潜逃了,我虽和魏道友交情不深,但说他带著资源潜逃,我是万万不相信的。”
“他若是这种人,马执事你也不可能和他相交莫逆,你说……是吗?”
陈长生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不仅將自己完全撇乾净,还以一种愿意提供帮助的姿態,將问题的焦点重新引回了马卫兴身上。
更是就差明说,马卫兴带著资源逃跑了,说他马卫兴识人不明。
果然,他这番话如同精准的针刺,直接扎在了马卫兴敏感的神经上,只见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马卫兴此番来陈家之前,確实已经仔细调查了一番,甚至发现了坊市那条隱秘的密道,而且也確实並未查到任何斗法的痕跡。
內心其实已经有了对魏星海带著资源潜逃有了大致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