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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随笔补遗(第1页)

教育随笔补遗

《教育大辞典》编纂经验谈

作为教育科学研究“七五”规划国家重点项目,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部《教育大辞典》,从1990年7月起陆续与读者见面,至今全书12卷已全部出齐。作为这部辞典的主编,我感到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经过六年多的辛劳,千余名作者的努力,这部大辞典终于像一个新生儿一样呱呱坠地了。惧的是这部辞典无论在整体结构上,还是在选词释义上总还有许多不足之处甚至讹误之处。虽然我们的作者都是严肃认真的,编纂处、出版社的同志也都竭尽了全力,但由于时间短促,资料欠缺,成书未能尽善臻美,总是一件憾事。不足之处只好待出合卷本时再来弥补了。

编写大辞典,在一般人看来,似乎用不着创新,只需要把前人的创造加以选择、整理和编纂即可。事实上并非如此简单。我们在编纂过程中深深感到,这是一项教育科学研究的系统工程。教育是人类社会的一种复杂的社会实践活动,以教育实践活动为对象的教育科学经过了产生和发展的过程。如果从我国的《学记》作为世界上最早的一部教育专著算起,距今已有两千多年,如果从夸美纽斯的《大教学论》算起,距今也有三百多年。但是真正形成一个独立的教育科学体系则还是近百年来的事,特别是进入20世纪以后,随着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发展以及教育的普及,教育科学才有了空前的发展,产生了许多分支学科。教育科学已经不是一门大教育学所能包含的了,而是成为一个教育科学群体。一部《教育大辞典》要把几千年来人类教育活动的实践和理论全部包容,谈何容易。下面我想谈谈在编纂这部辞典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和体会。

我们在设计《教育大辞典》的整体工程时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整体结构问题。教育大辞典既不是教育大事典,也不是教育学大辞典,它应包揽从古至今人类教育活动的实践和理论。我们为这部教育大辞典定的目标是“汇集教育科研新成果,熔古今中外于一炉”。如何处理古与今的关系、中与外的关系、理论与实际的关系,就是一项重要的研究工作。

通过多次研究,我们决定采取的结构方案是:全书由实际、理论、中国、外国四大部分构成;25个分册合为12卷;教育实际部分包括各级各类教育,共4卷;教育理论部分包括教育科学的各分支学科,共3卷,中国教育史部分,也是3卷;外国教育部分,包括外国教育史和比较教育,共2卷。

这四个部分的内容有所交叉。教育实际部分中第一分册《教育学》应该属于理论部分,但把它作为教育科学的总论、全书的统领放在第一分册。这部分的各级各类教育分册,除了列举教育事实和实体外,也包含了许多该级该类学校需要遵循的理论和一部分外国教育的经验(包括理论和实践)。而理论部分也包含了一部分事实材料,如《教育管理学》分册收集了一些教育行政管理法规和机构,这部分还涉及各分支学科的发展历史,因此与中外教育部分又有交叉。中国教育部分和外国教育部分也包含了各个历史时期的各级各类教育和各种教育理论。

这种交叉就带来了很大的问题:重复。因此解决重复问题成了编纂这部大辞典的最大难题。教育是复杂的,但又是统一的社会现象,理论、实际、中国、外国是不能截然分开的。各分册在编纂过程中,为了求得自身体系的完整,收录的词目与其他分册往往大量重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只好要各分册只求体系的相对完整,不求绝对完整,词目可有少量重复,但释义要求各具相应分册的特色。经过这样处理,重复问题相对解决了,但有些分册单独来看,就显得内容不够完整和充实。

在编纂这部大辞典的过程中,特别是在研究整体设计和各分册框架结构时,我们发现,教育科学近几十年来虽然有了很大发展,但各门分支学科不能说都发展得很完善,有些学科还很不成熟,它们还没有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理论体系,只是把别的学科理论拉到自己学科中而已。有些边缘学科还仅仅处于把两门学科拼镶起来的阶段,还没有做到有机的结合,没有抽象出自己的规律和理论体系。可以说,这次编写这部《教育大辞典》,是对教育科学各个分支学科的理论体系和理论范畴、概念来了一次大检阅,从而发现建立教育科学的理论体系仍然是今后教育理论界需要花大力气的艰巨任务。各分支学科要真正进行深入研究,建立各自的理论体系,不能轻率地套上一个“学”字,就成为一门学科。

辞典的任务是反映科学研究的已有成果,特别是吸收科研的最新成果。但是什么是最新成果?有些新的理论是否已经算得上是成熟的理论、新的成果?这就要做一番研究、判断和选择工作。当然,作为辞典来讲,只需要反映客观事实,不需要评论事实的曲直、理论的是非;但却需要判断事实的真伪,理论是否成熟,是否是新的研究成果。如果把虚伪的东西当作真实,把并非理论的东西当作理论加以收录,就会以讹传讹,贻害无穷。因此建立各分册的框架结构和选词就成为编好这部辞典的第一关。

这项工作我们大致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即从1986年夏季开始到1987年的秋季,才把基本词目确定下来。起初全书选词5万余条,后来经过研究讨论、筛选,确定收词约3万条。词条初稿撰写出来后,我们又根据它们的实际内容做进一步的删削、归并,最后全书实收词目2。5万余条。例如,《课程和各科教学》分册最初提出4400余条,几经筛选,调整结构,以3000条作为讨论稿,又广泛征求意见,最后审定入选词目900条。这样既做到全而不泛,又做到精而不漏,基本上把课程的有关理论和实际、中小学各科教学的演变、课程标准的沿革、教材的革新、重要的教学内容、教学原则、教学方法和手段、课外活动以及外国著名教材、教法等均包括进去了。

这种对词目的选择,不仅是一项技术工作,更重要的是一项研究工作。实际上这是对这门学科的理论范畴和客观事实进行一次科学的分析和整理。例如,过去的大教育学基本上分为基本原理、教学论、德育论以及教育管理四大块,这个体系已经几十年没有变化。它有合理的一面,但大家总感到不太科学。这次我们编《教育大辞典》,对第一分册《教育学》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就感到很为难。教育科学近几十年来已经不是一门大教育学所能包含得了的了,但作为总论的教育学应如何处理,才既不至于与其他分支学科重复,又能起到统领的作用?经过许多专家研究,结果是成了现在的结构,即分为总论、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劳动技术教育、教学工作、课外活动、教师、学生、学校卫生几个部分。这个体系也还不尽如人意,例如,因为课程和各科教学另立分册,智育部分就显得特别单薄;因为教育管理学也另有分册,这里就缺乏教育管理的基本理论,等等。但总算解决了大辞典前后的关系问题。

选词中遇到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反映教育活动的规律。因为许多教育规律不是一个词所能表达的。如教育原则中有一条“集体教育与个别教育相结合原则”,它是德育的重要原则,但严格讲来它不是词,而是一个词组。在讨论时,有的专家认为,它不是词,辞典不应收,有的专家则认为这是德育的重要原则,不收不能反映教育科学的现状和成果。经过研究,大家最后认为,作为一部专业辞典,为了反映教育学科的基本内容,只好以形式服从内容,突破一般词的界限,把反映教育规律的、有较固定内涵的词组也收录进去。同时我们也翻阅了其他国家的教育辞典,他们也是这样处理的。这样处理,有些固定词组,如一些教育事件和文献资料的名称等,就能包括进来,从而使辞典内容丰富起来。

选词中遇到的第三个问题是:有些分支学科中的基本词汇是跨学科的,表面上与教育没有关系,但它们属于教育学科相关学科的基本词汇和范畴,不收录进来,又不足以说明该学科的基础。例如,教育经济学就有一些经济学词汇,教育管理学又有一些管理学的词汇,等等。最后处理时是从严掌握,确实与教育学科有关的才收录,如果属于一般基础知识则不收。

释义是编纂工作中的最重要的环节。我们为自己定了几条标准。

(1)科学性。这是最重要的质量标准,也可以说是最起码的要求。因为辞典是作为一种典范展示给读者的。如果对词目的解释缺乏科学性,就会以讹传讹,贻害无穷。因此,注意科学性、把好质量关就是辞典的生命线。但要做到这一点却是极不容易的。一个词的释义是否科学,不能凭主观臆断,而是要靠科学研究。许多概念有多种定义解释。例如,“文化”这个词据说已有一千多个定义,教育词汇中这类词很多,如“教育本质”,现在理论界的认识就很不一致,“比较教育”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义。因此,要想做到释义有科学性就需要作者周密地调查,收集各派意见的资料,对各种解释的来龙去脉进行剖析,选择其中最科学的解释。有时需要创造性地加工,把各种解释中的合理部分吸收进来,变成一种新的解释。这种工作已经不是一般的择优、整理了,而是科学创新了。为了不随意创造,我们一般主张遇到有多家解释而无法择优时,则列举各家意见,由读者去判断。即使如此,也不可能罗列所有各家意见,而只能择其要者。而择其要者的工作也是一项十分严肃的研究工作。

有些词的通常解释不够科学,则在辞典中应该把它们纠正过来,给出正确的解释。例如,“教育本质”一词,涉及近几年来关于教育的社会属性的争论。过去刊物上都把这种有关教育的社会属性的争论称为教育本质的争论,把教育的社会属性误作为教育的本质。我们这次在释义中听取了潘懋元教授的意见,把它改正过来,给予了科学的解释。

对于各种流派的理论,我们都不妄加评论,只做客观的介绍。但为了避免客观主义,我们也介绍一些评论家对某学派的意见,但作者不做个人的评论。总之,对每一个词的释义都要做到有根有据。

(2)知识性,也就是要有一定的信息量。要使读者查阅以后感到有收获,增加了知识,得到了信息。专业辞典不同于语词辞典,对每一个词的释义要有一定的深度和广度,要给读者较为丰富的信息。开始的时候,我们生怕释文无限膨胀,对词条释义的字数限定很严。后来发现,限制太死,影响了内容的展开,许多词条释文不够丰满,缺乏信息量。于是我们又重新要求作者对释义适当展开,对一些重点词条要求从古今中外做立体的介绍,增加知识性、可读性。例如,“教学方法”这一条,初稿比较简单,只解释了什么叫教学方法和选用教学方法的依据。经过专家讨论修改,增加了从教学方法的发展到当代各派对教学方法的分类等内容,这就丰富多了。但要做到这一点,却非易事,不是可以随手拈来的,而是要对关于教学方法的各种解释、各种流派做周密的研究,才能择其要者向读者介绍。

(3)资料要有权威性。前面讲到,词条的释义,不能随手拈来,而要有根据有选择地把最权威的见解收录进来。辞典的释义要起到典范作用,就要求不仅具有科学性,而且具有权威性。因此释义就不能凭作者对词的主观理解加以解释,而要求作者对词条的内容进行深入的研究,找出最有权威性的资料加以整理和归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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