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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全书布局(第2页)

然而,冷热二分法能够说明的问题,确实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本书将他这个观点和其他的观点收入考察的范围,那是因为我们需要一切能够得到的帮助,以便推进我们对新兴的数字时代的理解。自从在线文本公开亮相以来,它都一直比书籍、报纸更加容易使人上瘾。早期的“计算机信息服务公司”(puServe)和“源头”(Source)等商业系统的上网费以小时计。财力难以承受的人每个月得花一千多美元,可是他们还是要去上网。能够在网上和别人交流——有时同步,一般不同步——当然是主要的吸引力。但是,这里有一点什么东西具有强烈的**力。在那些原始的、低清晰度的屏幕上,阴暗背景上有一点亮度的字母,和今天明亮的屏幕相比,那真是既阴暗又单调。就是这样的东西,居然使我第一次上网时觉得麦克卢汉和他的冷媒介光芒万丈。那差不多是15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力就是出版吧。写东西通常是想发表的——可能日记除外。我们的第十章将要转向社会舞台。麦克卢汉说,复印术使每个人成为出版人。我们将考虑,网络对他这个命题有什么影响。最初,他这个说法当然有一点夸张。就是最廉价的纸皮书也比最清晰的复印手稿感觉更像是书。手握复印“出版物”的人,没有通畅的渠道把它们发行出去。在这两个方面,网络把手稿和出版物的差别抹平了。凡是具有超文本标记语言(HyperTextMarkupLanguage)知识和网页设计感觉的人,都可以制作网页、发表东西,并且使之和巨型网络公司制作的东西一样引人注目。网络是一个普世的发行系统,凡是有浏览器的人都可以看到。不过,这场出版革命还没有一锤定音地完成:亚马逊网上书店搞的是销售,而且卖的是传统出版的书籍,而不是网上制作的书籍。

手捧印刷装订的书心情愉快,这是怀旧的表现吗?我们这些与印刷书籍一道成长的人,难免有怀旧情绪。这种怀旧情绪是否还有更加深层的满足感呢?永远固定在书页上的文字,总是能使我们得到满足。我这本《数字麦克卢汉》将探讨怀旧和满足这两个因素。我想这两个因素都在起作用。当前,围绕书籍的变革旋风,都是向着一个总的方向前进:媒介中传统的守门人都被席卷而去,都被压倒了。古代传播手段是用手写的时候,守门人是教会,它要守住神圣的、不太蒙恩但值得保存的文本。印刷机把教会这道门拿掉了,但是它却装上了政府这扇门。稍后的企业也装上了一道门,来控制新兴的信息流。到了20世纪,广播电视使信息流急剧增加,但是政府和企业把关的势头继续维持,丝毫不减——事实上其权威性还有所增加,因为出书比制作电视节目的成本低得多。有线电视问世之前,在电视上露脸的可能性寥寥无几。麦克卢汉抓住复印术,认为它是扭转这个潮流的难得的机会。他是对的,甚至可以说他有先见之明。数字时代由谁来守门的问题,将是这样的:网络不可能预先对信息进行分类,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什么东西最适合阅读、观看和收听这个问题,公众是指望由守门人来批准呢,还是自己寻找并批准一种和原创者更加直接的关系呢?

第十一、十二、十三章考虑的问题是,信息数字化如何改变我们所谓“最好”的观念本身。我们将考虑数字化与工作、游戏和艺术的内在联系。麦克卢汉不仅具有善于使用妙语的天才,而且他目光敏锐,善于从他人的语言中挑选这样的妙语。他常常引用巴厘人的话,“我们没有艺术,我们把一切事情都干好”。在电子时代,他看到声觉空间和地球村。同时他看到,前工业时代细心和尽善尽美的工作目标正在卷土重来,因为人们越来越容易获得专家的知识。正如生活的许多其他方面一样,个人数字时代(personaldigitalage)给人的实惠,超过了大众电子(masseleicage)时代。在个人数字时代,我们不仅可以每天24小时获取信息,而且可以得到应用知识的手段。借助这些手段,我们对社会做出贡献,我们可以同时干若干种工作,我们同时干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我们可以在一天24小时的任何时候工作,可以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工作,包括我们的家里。

上述工作能力的提高,盖源于个人电脑。同时,个人电脑是孩子们玩电子游戏的地方,是我们上网冲浪去玩耍和赚钱的地方。在第十一章“从物役到役物”里,我们将考察数字化时代出现的新现象:工作和游戏差别的模糊趋势。我们将考察这个现象的背景及其可能产生的后果。在刚刚过去的电视的经典时代,新闻和商务确实混合起来了(以广告的形式)。但是,电视时代没有提供多少渠道,让人们直接购买商品和服务,它根本就没有提供任何渠道,让人们直接在家里生产和销售。在那些岁月里,工作大体上只能在离开家的地方进行,在物质的、公共的场所进行。和这样泾渭分明的情况不一样,从一开始,个人电脑就是工作(文字处理、数据管理和通信)和游戏的载体。实际上,DOS(工作)和Matosh(玩耍)的两极应用模式,就抓住了这种双重功能。视窗系统将这两极整合起来,是理所当然的,因为DOS和Matosh的区别,实际上是微乎其微的。如果和电脑及其之前的任何媒介相比,DOS和Matosh的区别算不了什么。诚然,好奇心消磨殆尽时,网上冲浪的乐趣是否还会继续下去;在网上灵活的环境下所干的工作,从长远的观点来看是否会更加美好;能够在家里工作以后,家庭生活是否各方面都会更加美好——所有这些问题,我们尚不得而知。但是,20世纪90年代末,美国的经济水平强劲增长——国内生产总值上升,失业率下降。这说明至少在网络最发达的国家,工作和游戏最新的混合正在产生美好的收成。

第十二章考察的,是工作和游戏与技术进步之间的关系的另一端,尤其要考察麦克卢汉这样一个观点:过时的技术成为艺术。他警醒世人,技术处在高峰期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是看不见的。由此推断,我们可以说,一切技术都像高速旋转的风扇叶子,不小心的人可能会割破手指头。他注意到,另一种技术取代一些老技术的部分功能,并且开始在幕后起作用时,技术运转的机制突然就变得一清二楚,仿佛是被推到了舞台的中心。一个表现是,正如我们讨论“媒介即讯息”时看到的,旧媒介成为新媒介高清晰度的内容。例子有:小说是电影的内容,电影是电视的内容,几乎过去的一切媒介都是互联网的内容。

本章考察的另一个方面是,我们之所以欣赏被新技术取代的旧技术,并不是因为它们的产量或功能,纯粹是由于我们从感受旧技术中得到了乐趣。麦克卢汉最喜欢用的例子是地球本身。第一颗人造卫星“伴侣号”(Sputnik)围绕地球旋转时,我们第一次获得了离开地球看地球的视角。于是,地球成为一种艺术形式,成为一个令人称奇的美的客体,成为一件必须总体上保护好的美好事物,仿佛大地女神盖亚(Gaia)成了濒危物种。我也有两个很喜欢的例子(读麦克卢汉的主要乐趣之一,就是你可以找出你自己的例子):熟食的美味和敞篷汽车的凉快。火腿、腌牛肉和用其他方式处理的食品,曾经是为了保存而加工的,其目的是实用。电力制冷技术发明以后,保存食品的效果好多了,这时候消费加工的食品,完全是为了品尝其味道。与此同时,人们开始使用敞篷汽车,以求夏天凉快。到了20世纪60年代,空调汽车几乎把敞篷汽车淘汰个一干二净。到了80年代,敞篷汽车又杀了个回马枪。玩车人图的是“cool”,但这个“cool”不是物质意义上的“凉”,而是派头上的“酷”。

一个又一个媒介离开了传统的立足点,成为互联网上的内容,因此我们可以指望,公众把媒介当作艺术欣赏的程度会相应地增加。报纸印刷的外观正在开始引起人们的注意。只要把报纸的头版和一百年前的样子比较一下,就可以明白。手写的文字在印刷时代变成书法艺术,也是这个道理。电视出现在连接着键盘和鼠标的屏幕上以后,我们不仅可以在新的环境中看到它,而且还可以使其轮廓具有可塑性。它吸引我们去摆弄屏幕窗口的大小和形状,去探索它和其他窗口的关系。实验的结果会提高我们的觉悟,使我们认识到电视形象底层的审美价值和结构。我们在这个方向上已经迈出了一小步,我们已经对50年代的情景剧进行了重新的包装,把它们作为有线电视上的“经典”剧目,我们在片头加上了评论,说明其喜剧意义。例子有《我爱露西》(ILoveLucy)、《蜜月新人》(TheHoneymooners)。美国有些地方差不多有100个有线电视频道。和20世纪50年代只有几个电视频道的情况相比,现在的频道大大增加了。然而,互联网提供电视频道的潜力才是多得难以穷尽的。也许,用不了多久,它会使有线电视成为“低度数的互联网”。

麦克卢汉所谓艺术性,是这样一个转变:我们从不假思索地使用旧媒介转变为以批判的态度去欣赏这些旧媒介。但是,这个转变的结果就一定是纯粹的社会改善吗?换句话说,即使互联网确实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关注典型的艺术活动,这是否就一定是巴厘人所谓把一切事情干好呢?

第十三章考察的内容是:我们在数字时代的生活和工作方式,有什么确实变好的前景。一方面,迅速获得多种多样的信息,使我们能够把研究工作干得更好,因为我们的研究工作可能会横跨医学、法律、学术和许多工作领域。另一方面,和血肉之躯的人握手之前,在可以触摸到的东西被搬动之前,我们就已经在虚拟的领域中获得了成就感,就觉得和虚拟现实产生了联系,尽管这样的感觉是幻觉,或者至少是不完全的感觉。

前工业的巴厘人,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可以把一切事情都干好,但他们绝大多数的自我估计都有如影随形的自欺成分。这可能是因为,在他们那个世界里,工作任务的数量不多,花在每一件任务上的时间相应就多一些。与此相比,在工业时代里,人们的任务要多一些,时间要少一些。因为能够对资料进行有效的数码加工,所以我们用来完成每一次任务的时间,就可能多一些,因为我们检索信息的速度加快了。而且,由于能够完成更多的任务,所以我们对相关任务的全局有一个更加宏观的把握。这个大背景是非常有用的。迄今为止,我们走得很顺。我们在巴厘人的路上似乎已经步入坦途。

但是,许多任务在物质世界里的根基,是无法压缩的,其时间框架也是难以摆布的。这个根基是数字冲浪遭遇到的无处不在的锚链,随时都可能会把我们从虚拟的冲浪中拽回到踏踏实实的土地上。毕竟,互联网把苹果从加利福尼亚运到伦敦的速度,并不会超过最快的飞机。它对苹果生长所需的时间也无能为力。末了,我们很可能不必把每一件事情都办好,我们可以让一些人把一些事情办得更加好——这也不错吧。

展望未来使我们进入本书的最后两章。在这里,我们看到麦克卢汉从导游到解说员的历程。他已经去世30年,但他还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导游,也是我们走向未来世界的解说员。他控制着自己,不去对未来做系统而详尽的描绘,这和他不解释、不做大而无当的理论表述的一贯作风,是完全一致的。更恰当地说,他的特长是一头扎过去,像大海捞针那样去再现闪光的明珠,以便展示海面上当前的情况。于是,我们就有了“地球村”“声觉空间”“彩绘玻璃窗”这些闪闪发光的明珠。它们首先照亮了麦克卢汉20世纪50年代至80年代的世界。如今又照亮了我们生活的数字时代,这是个刚刚开始的时代。不过,麦克卢汉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两个价值连城的思想工具,可以给我们的未来之旅导航。一个工具是“后视镜”,我们借以警惕感知方面的错误,警惕旅途上的陷阱。另一个是“四元说”(tetrad)或“媒介四定律”,我们用它来揭示可能的防护盔甲,看看它们与过去和当下的媒介影响有何关系。

后视镜是第十四章的主题。和地球村一样,这是麦克卢汉最容易理解也是最有力的洞见之一。实际上,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后视镜。我们进入未来,可是我们的目光却看着过去——说得多么好啊。后视镜这个比方恰如其分地抓住了媒介的影响。起初,电话叫“说话的电报”(talkingtelegraph),汽车叫“无马牵引的马车”(horselesscarriage),收音机叫无线电(wireless)。可是,这两种技术都大大超过了字面上的意思——电话冲破了我们家庭的隐私,汽车使产油国拥有力量,广播成为举国同步的大众媒介。以上这些老名字都没有抓住这些影响,因此这些标签反而干扰了我们的视线,使我们看不见这些媒介里的一些关键的发展。

互联网在后视镜中是看得最清楚的。批评它的人可能会把它当作电视屏幕,爱好他的人(包括我自己)倾向于把它看成改进了的书籍。然而,它是许多媒介的混合与转换,是书籍、电视和其他媒介(比如电话)的混合与转换——现在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因此它远远不只字面上这点意思,它和以前的任何媒介都迥然不同。这就是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还有待充分证明。后视镜不能告诉我们互联网是什么,但是它可以提醒我们注意,不要被镜子中看到的刚刚过去的东西迷惑住了。如果只看后视镜,或者常常看后视镜,而看前面的道路时只匆匆一瞥,如果只看前面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可能很快翻车,甚至更惨。

麦克卢汉的“四元说”或“媒介四定律”又换了挡。它不光是给我们警示,叫我们看未来时取下过去的有色镜子。而且更进一步向我们说明,去掉镜子以后会看见什么。他说,对任何一种媒介及其影响,我们都可以问四个问题:(1)它提升和放大了文化中的什么东西?(2)它使什么过时,把什么东西推上显赫的地位?(3)它再现了过去的什么,它在刚刚过去的领域里再现了什么东西?(4)(在此,媒介四定律投射到未来的)这个媒介达到潜力极限之后,它逆转或摇身一变成了什么东西?比如,广播提升口头传播,使之跨越很长的距离。它使文字传播的一些东西过时,比如使作为新闻发布主流媒介的报纸过时。它再现了前文字时代口头传播的一些主导地位。它逆转成为声音和形象的广播——电视。反过来,电视这个新媒介也可以这样来考察。它提升了远距离的即时视觉传播;使只有声音的广播的一些特征过时,比如它使广播连续剧和肥皂剧转移到电视上;再现了由于广播兴起而过时了的东西,比如卡通;逆转为……逆转为我们尚未完全看到的东西;不过,寡头的网络电视已经逆转为许多种互相交叉的媒介,比如有线电视、录像机和互联网,这倒是毫无疑问的。

在我们神游的最后一章即第十五章里,我们将用媒介四定律分析早期数字时代里的新媒介,我们尤其要注意它们可能逆转的一些领域。互联网是传播的民主化,它嘲笑守门人。在媒介四定律的下一条定律中,它会逆转而为电影《飞船奇兵》(StarshipTroopers)里那种网络吗?在这部电影的网络里,人们的选择是虚假的,网页上每一个热点都通向一个预制的信息垃圾堆,这个网络由政府或者另外的什么中心权威来管制。如果不像《飞船奇兵》,还会不会出现另外一种情况呢?既然数字时代释放出来的离心力很大又很快,而且即将成为普世的力量,那么,这些离心力会不会把媒介定律这个四轮车紧紧拽住,使之不可能倒转车轮进入一个极权主义的过去呢?

媒介四定律是麦克卢汉博士工具袋里一种独特的工具。我们用它来给媒介做保健工作,看媒介的健康状况、心跳和预后。这个工具比麦克卢汉的其他观点都更加系统——历史中的每一种媒介都要受制于这四条定律。虽然如此,这些定律还是开放的、多向度的。每一种媒介都有四种功能:提升、过时、再现和逆转,都可能转换成许多东西或效果。电视再现了洞穴画、广告牌和报纸漫画。它不仅逆转为互联网、有线电视和录像机,而且逆转为全息术、可视电话(可视电话当然也是电话逆转而来的许多媒介之一)等许多媒介。显然,麦克卢汉试图用这些定律创新,创立一种近乎媒介通用理论的东西,一种没有僵化和局限的理论——可惜僵化和局限通常是理论创新不得不付出的代价。然而,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他只完成了两篇论述媒介四定律的小文,就不幸于1980年去世。直到1988年,他这些定律才首次对世人登门造访。此时,经过一波三折,以《媒介定律》(LawsofMedia)为书名,由他及其儿子埃里克·麦克卢汉署名的书,才得以出版。

媒介四定律对我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我给他关于四定律的第二篇文章(“LawsofMedia”,etcetera,1977)写了一篇序。我当时还在读博士。虽然已经详细研读过麦克卢汉的著作,那篇序文还是给了我一段非常振奋的时间。我不仅重温他的书,而且和他通信、通电话,偶尔还在纽约或多伦多和他会面。

媒介四定律不仅是本书的出色结尾,而且给这篇绪论画上了一个恰当句号。在这里,我们把麦克卢汉放在他的同人、合作者和有志于推进其研究的学者之中。

[1]格里菲思(D。W。Grifith,1875-1948),美国电影界先驱,他使电影成为一种能够表达思想感情的艺术,贡献卓著,成果丰硕,举世公认。代表作有《一个国家的诞生》《党同伐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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