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曾是大阪某所大学附属医院的副教授,是一位处处为病患考虑,
人生信念就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只不过日本的医疗体系可以说充满了权力斗爭,以及上级对下级的压迫,完完全全就是封建腐朽的集大成者。
至於什么以病患为本压根就不存在,
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以及地位,哪怕明知道治疗方案是错误的,会害死病人,站在高处掌握权力的教授们,也是会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就导致了津田葵的父亲,频繁地与地位更高的教授们发生分歧以至於衝突,一再被排挤,最后鬱鬱而终。
“父亲死后,母亲就变了,以前她总是温柔地照顾一家人,在那之后,
却是变得严厉了起来。
每天盯著我学习,要求我必须考到班级第一名,要求我必须考上名校,
成为和父亲一样,甚至远远超过父亲的优秀医生。”
林秋树闻言忽然眉头一挑,“如果没考好呢?”
津田葵面无表情地回道:“会用皮带沾著盐水惩罚我,將我关进壁橱里。
惩罚完之后,又会抱看我痛哭流涕,跟我说父亲的好,父亲的冤屈,要我一定要成为医疗界的大人物,帮父亲报仇。”
林秋树顿时沉默了,这是执念太强,已经有点疯了啊。
日本的医疗界自成体系,而医生的地位也非常高,完全不比作家差多少,所以外界的力量很难撼动其內部。
哪怕首相都不敢隨便对医疗界的事情指手画脚。
所以,女医生母亲的办法,对於她们来说,还真就是最合適的了。
我明白母亲的痛苦,也想要为父亲报仇,所以很努力地在学。
但是我见母亲每天打很多份工养我,供我念私塾补习,十分辛苦,便在高中的时候,尝试著做了些兼职。
结果,被她发现之后,狠狠训斥抽打了一顿,甚至用一种看叛徒的眼神盯著我。”
“觉得你应该全身心投入学习,不应该有任何一丝一毫分心?”
林秋树倒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前世这种父母见过的不要太多,不但是家务不让孩子沾手,运动也不行,就给我往死里学。
津田葵摇摇头,“不止,她认为我是想自己赚钱,逃离家里,去过轻鬆的日子,已经忘掉了父亲的仇恨。”
林秋树嘆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母亲觉得,因为我父亲的关係,如果我在大阪本地考学的话,会被仇人故意阻拦,所以就要我考到东京都来。
但事实上那些人,可能根本就不记得有过我父亲这个人了。”津田葵幽幽道。
“然后呢?你就在东京都念完了大学,然后进了新宿的那所病院?”林秋树问道“嗯。”津田葵眼神忽然一暗,“进了病院,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想要爬到足够高的位置上,远比我和母亲想像的要难得多。
甚至对於一位女医生来说,几乎是等同於不可能。
母亲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便认为我是故意找藉口,不想为父亲报仇而努力。”
“已经完全无法沟通了吗?”林秋树皱了皱眉,感觉津田葵真的是在令人室息的环境下长大的。
“谈了几次勉强算是让她理解了之后,她便又要求我勾引能接触到的,
最有地位的大人物,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为父亲復仇。我没有答应,她便不再联络我了。”津田葵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看这些。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林秋树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问道。
“大晦日。”津田葵看著他的眼睛说道。
林秋树眨了下眼睛,“所以,见到我的时候,是刚刚和母亲断了联络没多久?”
“那主动勾引我,又是什么缘故?心里是怎么想的?那时候我还不是什么大人物吧?”林秋树很是好奇道。
津田葵微微移开眼神,沉默少顷,才缓缓开口,“很难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