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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4页)

“哦,你现在倒是让我感到吃惊了,夏尔。人总是渴望更好的生活,这就是我们和动物的区别。我们永远不会满足,我们总是贪得无厌,而当你有朝一日有了足够的金钱,你就会想要荣誉和地位,想要权力。世界应该为你建立纪念碑,用你的名字命名广场。”

“我不希望人们为我建立一座纪念碑,”夏尔喃喃自语,“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别害怕,这种情况是不会发生的。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向你发誓: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贫病交加,敲响我家的大门,那么我的佣人会给你一碗热汤喝。钱我不会给你一分,因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是一个成绩比我优秀的学生。”他哈哈大笑,“我本来想请你做我的家庭大夫,可我无法忍受每天看到这个在鲁昂证明我平庸的人。”说完他友好地将自己的胳膊搁到夏尔的肩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夏尔。没有你我无法忍受这儿的生活。我有时有点恶搞,可我喜欢你。”他又一次放声大笑,然后盯着刚刚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两个年轻女人看。

“哦,这个黑头发女人让我觉得好刺激,你觉得如何,夏尔,这两个女人会选择谁?是选择有钱的安托万,还是选择有着自我牺牲精神的好心人夏尔?”

“你的客人来了。”夏尔低声说。

安托万马上听出夏尔一本正经的声音,朝前面望去。那两个女人已经拐进一条小巷子里去了。在路的尽头站着三个和他们同龄的年轻男子。

“你认识他们吗?”夏尔此刻减慢了速度。

“只是一面之缘,”安托万无法隐藏自己的焦躁不安,“我只认识中间那个家伙。我把他的妹妹称作婊子,把他称作进化论的渣滓。你认为是我错了吗?”

“你为何总要侮辱其他人呢?”

“你会帮我,夏尔,是吗?你知道,上帝给了我一副笨肚肠。”

那三个小伙子已经站在手推车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我们需要你的道歉。”其中一个说道。

“给我们让路,”安托万说,“否则我的朋友会失去耐心的。”他很害怕,非常害怕,求助地看着夏尔。

“我们现在要狠狠地揍你,好让你的朋友把你装进他的手推车里。”话音刚落,三个人猛然冲向安托万。两个人揪住他不放,第三个人立即把他击倒在地。夏尔飞快地放下手推车,急忙帮安托万突围。他把第一个人击倒,往第二个的脸上揍了一拳,再用力抓住第三个人的脖子,直至那人呻吟着跪倒在地。看到其他两个人逃跑了,夏尔才把他放开。安托万仍然跪在地上,盯着他手上的血。

“只是鼻子流血了。”夏尔说。

“只是鼻子!”安托万叫道,“你干吗等那么长时间?他们把我的鼻子打断了。”

“没有,”夏尔平静地说,“你的鼻子没有打断,只是流了点血而已。”

“流了点血!你大概是在寻我开心吧?也许我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安托万站起来,没等夏尔,径自沿着那条巷子走下去。从那时起,安托万和之前判若两人。他感到羞耻,因为夏尔领教了他的恐惧和无助。他因此开始讨厌他了。

尸体解剖室位于体育馆对面的大厅里。有些学生看到展示的尸体时害怕地转过脸去,可夏尔在这些毫无生命的身体里并没有看到任何不自然的东西。他的眼睛只盯着浅蓝色肿胀尸体的结构。他仔细检查它们,就像在检查稀奇古怪的机器,他移动他们的四肢,仿佛它们只是门的铰链而已。可对于安托万来说,尸体那里只有**或者**。他嘲弄那些身体部位,试图为同学们助兴。当夏尔对他置之不理时,他怀着极大的遗憾说道,夏尔必须好好学习,他父亲是演员,还要在巴士底狱待上十年呢。

夏尔聚精会神于自己的学业。每过去一个月,他的自信心就会大增:要想弄清楚一个人的身体还是有可能的。只要你能理解它,你就可以“读懂”它,你也可以给他的身体治病。这一想法日夜萦绕在他的心里。可他的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他想再次见到那位年轻的暹罗姑娘丹曼莉。他知道她才十六岁,可她会慢慢变老。几年之后他就会完成自己的医学学业,然后回到巴黎。她甜美的形象始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在他想象的世界里正式扎下了根。他不了解这个神秘的暹罗姑娘,他还从未和她有过真正的对话,可只要有她一个眼神交流就够了,因为那个眼神在告诉他,她会等他。

一天早上,他们搞到了一个流浪汉的尸体,此人在学校门前跌倒后丧命。神甫们决定将尸体安放在大厅里,让学生们直接观察一个人身体死亡的全过程。起初这个流浪汉似乎在睡觉,可马上他的脸颊凹陷了,随后他的鼻子四周形成了一个深陷的三角。血液停止循环然后沉淀了。就在尸体平放的地方留下了深蓝色污渍。

“那是夏尔的父亲吗?”安托万装作害怕地问道,“那个桑松·德·隆瓦勒骑士吗?”他看着夏尔,“我还以为你父亲是大夫。”

“现在究竟又是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了?”一个同学问。

“那有什么错吗?你们不是全都知道我的出身……”

“我们听得耳朵都长老茧了。”夏尔咕哝道。

“对,因为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夏尔,你的沉默成了大家最大胆猜测的根源。谁也不知道有一个大夫,他……你老爸究竟叫什么名字?”

“难道我应该每天把我的出身挂在嘴上吗?”

“恐怕很难。非常之难。因为你没有出身。”

今天可不是夏尔的好日子。他神经紧张,心想他们可能会把他家的家谱一直追溯至15世纪。“我的一位先祖是绘图家尼古拉·桑松·德·阿布维尔。他出版了很多地图册,给路易十四国王上过地理课。”

“什么都不用告诉我。”安托万闷闷不乐地打断他。

“当然不用啦,”夏尔取笑他,“你缺乏所有的教养。”

其他同学都大笑起来。

“明白,”安托万撒谎道,“要是一个人既没有金钱也没有贵族出身,那么他当然需要教养了。我要是和我的朋友出去打猎,谁也不想听地理方面的知识。我们谈论我们的田地、我们的情妇、我们的阴谋诡计以及我们每天尽情享用的所有东西。可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要绘制地图,用无用的知识使他周围的人感到无聊。”

“你最近不那么爱吹大牛了,”夏尔说,“将来会有人过来,堵住你的狗嘴。”

“你们注意到了吗?我们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他的出身。谁知道呀,说不定他出身于猴子家族呢,他们住在山洞里,吃着生熊肉。周末就是家长接待日。我很好奇是否他父亲过来。他那个大奶子的妹妹也过来吗?”

让-巴蒂斯特·桑松来了。这一天是学生家长接待日,他们将先听几堂课,然后从神甫那里了解儿子的学习情况。家长们首先聚集在学校的内院里,问候自己的孩子。来自隔壁修道院的两名修女为家长们端上了面包和苹果汁。夏尔的父亲是和他的奶奶杜布一起过来的。他在其他父母亲中间显然感觉不舒服。他难以掩饰自己低微的出身。夏尔看到安托万在向年迈的父亲问候。安托万的父亲似乎闷闷不乐,情绪不佳,他在安托万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不知有什么事情似乎不合他的心意。而安托万的母亲似乎一副心情很放松愉快的样子,她多次把儿子紧抱在怀里,吻他的额头。安托万不是特别喜欢这一点,他挣脱了她的怀抱,然后走到夏尔那里。夏尔正在和父亲聊天。

“那是我父亲。”夏尔说。安托万稍稍欠了欠身,向让-巴蒂斯特·桑松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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