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皓哥儿和小秋雁分別牵著哥儿和姐儿进来了。
“妗妗。”皓哥儿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看了文鳶一眼,眉头一皱,爱理不理的样子,却不知想到什么,也恭敬地行了一礼,“堂姑姑。”
文鳶探出手,摸了摸皓哥儿圆溜溜的小脑袋,笑得天真烂漫道:“好乖哦!”
皓哥儿的脊背漫过一股恶寒,抱起哥儿便绕到了水玲瓏旁边!
小秋雁规矩地行了礼,把姐儿交到水玲瓏手上:“世子妃万福金安!四少爷回去了,今天大家都玩得很高兴。”
小秋雁能干懂事,水玲瓏便聘请她做姐儿和哥儿专职的陪护,每月三两银子,是小夏半个月的工钱。曾经皓哥儿还想请小秋雁做陪读的,被小夏的娘拒绝了,小夏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不读书才好。
“在妗妗这儿留饭可好?”水玲瓏撤回落在小秋雁身上的目光,问向了皓哥儿。
皓哥儿摇了摇头:“多谢妗妗,我还要描红,先回了。”他才不要把幽茹一个人丟下!他不在,幽茹就不吃肉!
水玲瓏猜他是想和冷幽茹一起用膳,便没再强留。皓哥儿一走,小秋雁也回了自己房间。文鳶看著曾经將她整得狼狈不堪的姐儿,心有余悸地打了声招呼:“姐儿,哥儿。”
哥儿傻呆呆地笑了,姐儿却轻轻一哼,撇过脸不理她!文鳶汗顏,她怎么觉得姐儿对她有股很强的敌意似的?可这么小的孩子,即便大人教她也是听不懂的吧?算了,肯定是她最近太紧张,直觉出了问题。一岁小奶娃懂什么?
湘兰院內,流风、上官虹、安郡王、乔慧、甄氏和绪阳围成一桌用膳,上官虹舀了一勺子黑豆放入乔慧碗里,又夹了两筷子胡萝卜给绪阳,二人齐齐皱了皱眉,又齐齐嘆了口气。上官虹仿佛没有看见,又盛了一碗老鸭冬菇汤放在流风面前,流风硬著头皮喝了起来。轮到甄氏,甄氏心惊胆战,上官虹抽回手,开始自己吃,甄氏鬆了口气!
晚饭毕,流风去了主院找诸葛流云商量政务,安郡王则前往外书房擬定奏摺,绪阳被丫鬟领去净房洗澡,剩下几个女人,凑了一台戏。
“听说了没?玲瓏请文鳶过去吃饭了。”甄氏一边磕著瓜子儿,一边尖酸刻薄地说,“所以说,女人嘛,想要独占一个男人是不可能的。尤其生了孩子的女人,把精力放在孩子身上,给予男人的关爱少了,这男人,心里和身子都得不到满足,不另寻佳人才怪!”
乔慧闻言顿时柳眉一蹙,就听得上官虹慢悠悠地说道:“也许玲瓏只是尽地主之谊,款待文鳶罢了。”
乔慧神色稍霽,还是这个婆婆讲话比较靠谱。
甄氏笑著嘆了嘆:“唉!我和玲瓏生活了两年,她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別说女人,怕是一只母苍蝇她也不会接到身边。所以,这次一定是小鈺开了口,指不定二人偷偷地吵了一架,为挽回丈夫的心,玲瓏才不得不妥协。姐姐你是没瞧见小鈺每天下了朝都先来咱们湘兰院探望文鳶,然后才是回紫藤院用膳么?”
乔慧实在听不下去了,便忍住不悦插了嘴:“那是因为文鳶中了毒,大哥要给她解毒,所以才…才来咱们湘兰院的,而且大哥每回都带了胡大夫,这不是闢谣的最好说明吗?”
“嗤——”甄氏嘲讽地笑了,拿起一颗瓜子儿,说道,“傻孩子,就是因为带了胡大夫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有句话怎么说来著?清者自清,你大哥和你大嫂若是情比金坚,何须弄个大夫来闢谣?你大哥根本是做给你大嫂看的!但凡事呢都有个度,你大哥已经这么给你大嫂面子了,偏你大嫂得寸进尺,阻挠他和文鳶见面,最后大家撕破脸了,你大嫂才发现这世上从来只有男人不要女人,可没女人斗得过男人!”太爽太解气了,自己没男人疼,就巴不得所有女人都没男人疼!
乔慧想反驳,微凉的目光扫过一屋子女人,又想起王府的男人,话便梗在了喉头。上官虹的眼皮子动了动,低头喝茶,不接话。这时,门口有丫鬟稟报,紫藤院的钟妈妈来了。
庄妈妈亲自迎了钟妈妈入內,钟妈妈拧著食盒,朝座上之人福了福身子,並和蔼地笑道:“奴婢给二夫人、侧夫人、二少奶奶请安!”
上官虹和顏悦色地道:“钟妈妈客气,庄妈妈快奉茶。”
庄妈妈便笑著要去茶水间,钟妈妈一把拉住与她擦肩而过的庄妈妈,说道:“不必劳烦了,奴婢是专程给二少奶奶送补汤的,送完奴婢就回。”
乔慧笑著问:“什么补汤呀?”
钟妈妈答道:“是表小姐熬的乌鸡虫草汤,能美容养顏,也能补气血,助孕的!”
乔慧的脸一红,垂下眸子轻声道:“替我多谢大嫂!”
钟妈妈瞅了一眼乔慧欣喜中隱隱透出落寞的神色,心中暗惊,大小姐怎么连二少奶奶的反应都猜得这么准確?钟妈妈扬起了笑脸:“二姑奶奶千万別担心自己怀不上,咱们府里如今有开过光的送子观音庇佑,將会鸿运一世,王妃绝育二十年不也怀上了?您这多大?您吶,且將心揣回肚子了吧!”
这话受用,乔慧顿时身心舒畅:“是啊,王妃得了送子观音不久后便有孕了,不是说有人替王府添了鸿运吗?”
钟妈妈笑著附和:“是这个理!”
上官虹的垂眸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笑道:“小慧你赶紧趁热喝,別辜负了你大嫂一番美意。”
紫藤院內,诸葛鈺食不知味儿吃完一顿饭,心里快要膈应死了。每天迫不得已要替她运功解毒,他已经很反感了,玲瓏倒好,直接把人给请进屋!她专门气他的,是不是?又跟上次的白富美一样!
“表哥,喝茶。”文鳶笑眯眯地奉上一杯茶。
诸葛鈺不动,水玲瓏嗔道:“表妹是客人呢,你別拂了人家面子!”
“你…”诸葛鈺的肺都要气炸了,却又怕嚇著水玲瓏,生生將怒气憋回了肚子,“我不渴,你自己喝。”
文鳶暗暗欣喜,表哥真会装,明明喜欢她的,偏装出好生气的样子,就会哄妻子开心。
诸葛鈺如坐针毡,想起身去书房,又被水玲瓏留下:“表妹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你做表格的怎么也得多陪陪。过段时间二叔二婶回喀什庆,表妹也是要跟著一道回去的,再见面不知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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