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哽咽道:“我…我去了净房,不太清楚,秀儿你说!”她没撒谎,她真不清楚事发经过,正在拉肚子呢,就听到一声惨叫,好像是乔慧的声音,等她上完厕所出去时,流珠已经命人抬了乔慧回娉婷轩,她也就比水玲瓏等人早到一刻钟而已。
秀儿揪住胸口的衣襟,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是姨娘!是姨娘把二少奶奶推倒的!”
董佳琳?
所有人齐齐一震,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波光,董佳琳才过门几天?就有胆子闹事了?
似是感受到了大家的质疑,秀儿胡乱抹了眼角的泪,悲愴且认真地道:“二少奶奶与二夫人谈论完四小姐的亲事之后,便带著奴婢回往娉婷轩,刚走了几步二少奶奶说她的帕子好像掉二夫人房里了,奴婢回去取,取了帕子走到穿堂时就看见董佳姨娘拽住二少奶奶的手臂,压著二少奶奶倒了下去…奴婢如若半句谎话,甘受天打雷劈!”
冷幽茹静静地站在一旁,淡淡的眸光扫过甄氏和老太君担忧不已的脸,没说话。
水玲瓏看向毫无血色的乔慧,闻著空气里残留著的血腥味,眸色深了几分!
甄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论她掌没掌家,二房出了这种不幸之事,她都难辞其咎!今儿若处理得当倒也罢了,若有失公允,老太君大概会把她手里的职权给收了回去!看了看一脸漠然,脸上有了红润之色的冷幽茹,甄氏觉得自己的猜测绝对没错!甄氏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瞪乔慧,怀了身子的人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儿,小妾和嫡妻天生是公敌,她不晓得避开一些?
甄氏完全忘了,天底下哪有妻让妾的道理?
甄氏看向流珠,厉声道:“董佳琳呢?给我把她叫来!”
董佳琳摔得不轻,膝盖和手肘都破了皮,杏儿蹲下身,用清水洗了她伤口,又打开药瓶將金疮药涂在创面:“姨娘,摔疼了吧?”
“二少奶奶怎么样了?好像都动不了的。”董佳琳忍住疼痛问。
作为一个和枝繁一样有上进心的丫鬟,杏儿认为自己有必要以主子之忧为忧,以主子之喜为喜。杏儿就说道:“姨娘,您在床上躺著,奴婢去门口迎郡王,等郡王回了,奴婢直接带他来紫荆院。您把握机会,怀个郡王的孩子!”
孩子…
董佳琳的眼底闪动起兴奋的光芒,只有怀了诸葛家的血脉,王府的人才会拿正眼瞧她,抿了抿唇,她敛起情绪,说道:“还是先看看二少奶奶的情况吧!”
话音刚落,流珠带著两名粗使僕妇衝进了房內…
董佳琳是被人驾著拖到娉婷轩的,头髮也乱了,衣裳也脏了,狼狈得不像样子,仿佛唯有这样才能表明甄氏维护乔慧的决心,而事发经过仅仅听了秀儿的一面之词!
“噝——”董佳琳被强行按跪在地上,膝盖的伤口瞬间裂开,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忍住不適恭敬地道,“婢子给老太君和王妃请安。”
冷幽茹看也没看她!
老太君的眼底寒光闪耀,轻轻地点了点头,又看向大病初癒的冷幽茹和怀著身子的水玲瓏:“你们坐。”
水玲瓏好心地搀扶了冷幽茹一把:“母妃。”
冷幽茹应景地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也別站著。”
仿佛婆媳关係极好!
老太君就满意地吁了口气,已经发生的她无法抹除,赶走冷幽茹她又无能为力,如果冷幽茹真能放下芥蒂与玲瓏好生相处,这也算…一件好事吧!
甄氏没有得到特赦,越发难受,她恶狠狠地瞪向董佳琳:“你才过门几天?为什么要闹出这种家宅不寧之事?乔慧可曾苛待过你一回半回?或冷嘲热讽於你一次半次?你的心肠未免也太毒了些!”
老太君经不起煽动,眼底的怒火烧得越发血旺!
水玲瓏暗暗摇头,还没查明白事件的来龙去脉,二夫人便斩钉截铁地定夺了董佳琳的罪,万一不是董佳琳,她下不下得来台?
“问清楚些吧,怎么害的?为什么害?哪儿来的胆子?”说话的是冷幽茹,她依旧神色淡淡,好只是几句无心之言,却都提到了点子上。
老太君眼底的怒火渐渐染了一丝疑惑的色彩,甄氏撤回落在老太君脸上的视线,转而投向了董佳琳:“你说!你为什么要推小慧?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好像过门的第一天我就叮嘱过你,切不可衝撞了二少奶奶,你竟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时刻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
董佳琳杏眼圆瞪:“不是的…我没有推二少奶奶啊!我真的没有!我冤枉!我不敢的!”激动之下,连自称都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