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诸葛汐淡淡一笑,眼底闪动起不为人知的苦涩,但她不说,水玲瓏也不好追问,二人就这般静坐了一刻钟,诸葛汐又道,“我得去招呼客人了,你在这儿小憩一会儿,如有需要,直接吩咐门口的丫鬟即可。”
水玲瓏起身送她:“多谢…大少奶奶!”
小丫头就不能该改改口?不识抬举!哼!
诸葛汐愤愤不平地走后,水玲瓏静坐房中,老夫人和水玲溪都歇在供宾客歇息的厢房,与诸葛汐的院子隔了老远,就不知清儿现在如何了,有没有很害怕?
踌躇了片刻,水玲瓏对绿儿吩咐道:“我先去看看祖母,三小姐醒了你差人叫我。”
绿儿屈膝一副:“是!”
偏房內,姚大夫人和栗夫人正在烹茶,丫鬟进屋稟报了外边儿的动静,二人的手俱是一顿,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对方。原先她们从宫里听到消息,说水玲溪有可能头部重创留了后遗症,皇后娘娘便动了给太子纳侧妃的心思,她们並不敢完全相信,而今一闹,算是彻底证实了张院判的猜测。
姚大夫人没多大感觉,反正姚老太君爱折腾便让她折腾唄!女儿嫁谁都行,幸福就好。
栗夫人则激动了,她之前只是抱著试一试的態度带了栗彩儿过来,不曾想歪打正著,水玲溪果然有病!栗夫人眸光一转,笑道:“敏敏啊,三公主会在府里住几日?”
姚大夫人继续烹茶:“不知道,她想多住几日的,就不知老太君和皇后娘娘如何安排了。”
栗夫人眉眼含笑道:“我和彩儿也在你这儿住几日唄!”
姚大夫人微微蹙眉:“大嫂,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栗夫人不以为然地道:“怎么会让你为难了?我是你大嫂,彩儿是你侄女儿,往你这儿住几日还不行?你的二儿媳,一双落难的表弟妹在府里住了几年,也没听说你们姚家不欢迎他们,我和彩儿是堂堂国公府的家眷,不比他俩得脸?”
“噝——”姚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大姐说的没错,这个大嫂果真有点儿自私!难怪大姐嫁入定远侯府后不怎么和娘家人来往了,有个这样的大嫂,让人想亲近都不成!姚大夫人按捺住火气,语重心长道,“大嫂,晏颖的父母落难,一双儿女所託非人差点儿横死,姚家不能见死不救!我不妨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瞧上太子那个香餑餑了,我婆婆又何尝不是?你的这点心思只怕也瞒不过我婆婆的毒眼,今儿你是借著给三公主庆生的名义而来,我婆婆自当好生招待你,但倘若我让你和彩儿住下,不是明摆著同意你和欣儿爭太子府的侧妃之位吗?你叫我婆婆怎么看我?”
栗夫人不可否认栗敏所言不虚,她只是不甘心浪费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你那婆婆一把年纪了还干涉府里的事儿!不嫌累得慌!照我说,你也是太怕你婆婆了!”
姚大夫人狠瞪她一眼:“大嫂,这种话休要再说!孝敬公婆天经地义,我不给小辈们做个榜样,等我老了,小辈们又怎么对我?”
栗夫人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说不过你,你就给个话,让不让住?”
姚大夫人眨了眨眼:“这事儿我得先问我婆婆,再者,即便三公主住下,太子也不会,太子公务繁忙,才没功夫在宅子里转悠!”
言罢,姚大夫人端著烹好的茶走出了偏房,是的,她希望小辈们將来怎么对她,她现在就怎么对姚老太君!
栗夫人气得半死,不愧是姐妹,跟栗仙儿简直一个德行!冥顽不灵!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著斗拱飞檐、碧草青青,鲜掛枝头,略有一分散懒之意,水玲瓏用帕子掩面打了个小小的呵欠,这样的天气,真想睡觉啊!
“请问是水大小姐吗?”一名青衣丫鬟拦住了水玲瓏的去路,笑容满面,很是友善。
水玲瓏放下帕子,缓缓地咧开唇角,似一朵山淡淡绽放,徐静优雅:“我是。”
丫鬟端庄得体地笑著:“二少奶奶听说府里来了贵人,想前去探望一番,却不得空,这才命奴婢来迎接大小姐,请大小姐隨奴婢去二少奶奶的院子坐坐吧!奴婢名唤小青。”
二少奶奶?水玲瓏前世与姚家打的交道不多,是以,对这位姚家的二少奶奶没什么印象,更不知诸葛汐和她相处得是否良好,若好,自己去坐坐无伤大雅,若是二人时常互別苗头,她亲近二少奶奶可不打了诸葛汐的脸?
小青似乎看出了水玲瓏的疑虑,笑靨如道:“大少奶奶平日里极照顾二少奶奶,不嫌弃她是个商贾之女,今日大少奶奶忙,二少奶奶代替她照顾一下娘家人是应该的。”
话说到这份儿,水玲瓏没有不去的道理:“客隨主便,若二少奶奶不嫌我叨扰,我自然非常乐意去探望一下二少奶奶的。”
小青福了福身子:“水小姐请!”
一路上,小青向水玲瓏简单介绍了一下二少奶奶的背景,二少奶奶名为冯晏颖,来自江南,父亲是姚家茶庄的供货商,姚霂有一次亲临江南挑选优质茶叶,对冯晏颖一见钟情,姚霂回京后便向姚老太君和姚大夫人说了这件事,姚霂是次子,无需继承家主之位,娶谁都没关係,姚家便准了这门亲事。
水玲瓏暗嘆,姚家的家风算是比较异类了,换做其它名门望族,即便是庶子也不一定会娶一名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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