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谋子给陈楷歌当副导演,那肯定也是有别的想法的。
归根结底,他这么做是卖陈泽面子。
别看现在拉拢老谋子的人很多,可他现在离开了张卫平,就想着好好拍电影,赚钱。
所以,陈泽找上门来,在。。。
夜风再次拂过“会唱歌的房子”,这一次,它不再只是穿过建筑的缝隙,而是仿佛有了方向、有了意图。林小满站在天台边缘,录音笔悬在唇边,却没有说话。他知道,有些回应不需要语言,就像母亲从未真正离开那样,某些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他缓缓放下录音笔,目光落在城市灯火之上。那些光点连成一片,像被风吹散的星子,又像是无数尚未苏醒的声音正在等待被听见。就在刚才,系统警报轻响了一下??第零号扩展包的数据流出现了异常波动。那名先天失聪女孩上传的“梦境听觉”频率,在过去七十二小时内自行演化出了新的波形结构:原本平稳的基频开始分裂,衍生出一组三重和声,其相位差恰好对应人类胎儿在母体中听到心跳的角度偏移。
这不是技术故障。
这是记忆在生长。
小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手里抱着一台改装过的共振板,表面布满细密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它醒了。”她说,“地下那台机器,昨晚自启了整整十七分钟。没有输入信号,但它输出了一段……我们从未记录过的旋律。”
林小满转过身,眼神平静得近乎透明。“什么样的?”
“像婴儿的第一声呼吸,又像临终者的最后一口气。”小雨低声说,“但我们解析后发现,这段音频里藏着一段坐标??北纬38。197,东经114。486。那是河北一个废弃疗养院的位置,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八十年代中期关闭。档案显示,那里曾收治过一批‘感官异常儿童’,项目代号‘回音计划’。”
林小满瞳孔微缩。这个名称他从未听过,但直觉告诉他,这绝非偶然。
“母亲去过那里吗?”他问。
小雨摇头:“资料缺失。但我们在疗养院旧址的卫星图上发现了异常??屋顶结构呈十二角放射状,中心有一根垂直通向地下的金属柱,直径约八十厘米。热成像显示,地下仍有微弱热量残留,周期性脉动,间隔……十七秒。”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又是十七秒。
那个贯穿他生命所有谜题的节律,再一次从尘封的历史中浮现。它不只是心跳,不只是建筑的呼吸,更像是一种时间本身的节拍器,标记着某种跨越代际的约定。
第二天清晨,林小满带着铜线男孩和小雨启程前往河北。车行至半路,天空忽然阴沉下来,乌云低垂,却无雨落。车载收音机自动开启,调频在多个频道间跳动,最终停在一个本不该存在的频率上??一段断续的童谣,依旧是《月亮粑粑》,但这次是用口哨吹出来的,节奏错乱,音高漂移,可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嵌入十七秒的循环框架内。
“有人在用身体当乐器。”铜线男孩突然开口,声音虽生涩,却清晰无比,“他在地下,很冷,一直在等。”
林小满立刻让司机改道,直奔坐标中心。抵达时,疗养院早已荒废多年,墙体斑驳,藤蔓缠绕,唯有中央那座圆形主楼依旧挺立,像一座沉默的祭坛。他们刚踏入大门,脚下的水泥地便传来轻微震颤,仿佛整栋建筑正以极低的频率呼吸。
地质雷达很快确认:地下三十米处存在空腔,结构与“会唱歌的房子”下方的密室极为相似,但规模更大,直径超过四十米。更令人震惊的是,内部检测到的电磁信号并非单一频率,而是由十二组不同波段叠加而成,每一组都对应一种人类基本情绪的神经放电模式??喜悦、悲伤、恐惧、愤怒、惊奇、厌恶、期待、信任、羞耻、内疚、希望、爱。
“这不是机器。”小雨喃喃道,“这是集体意识的坟墓。”
挖掘工作再度启动。由于地处偏远,工程队只能依靠人力推进。第三天深夜,当最后一块混凝土被撬开时,一股温热潮湿的气息涌出,夹杂着淡淡的药水味与陈年木香。通道狭窄而陡峭,墙壁上刻满了手印大小的符号,排列方式与蜂蜡振膜上的盲文惊人一致。
林小满率先爬入。
圆厅比想象中更加恢宏。中央矗立着一台巨大装置,外形如同倒置的钟乳石群,由数百根细长金属丝垂挂而下,每根末端连接着一个玻璃容器,里面封存着不同颜色的液体??红如血,蓝似泪,金若阳光,黑若深夜。这些液体并非静止,而是在容器内缓慢旋转,形成微型漩涡,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石碑再次出现。
上面写着:
**“我们听见了你们的歌。现在,请听我们的。”**
落款空白,但日期赫然是1986年9月18日??正是母亲关闭原始录音设备的那一天。
林小满走近那台装置,伸手触碰其中一根金属丝。刹那间,他的意识被拉入一片混沌之中。
他看见一群孩子围坐在昏暗房间,每人戴着特制头盔,额头贴着铜片电极;他听见医生低声念诵指令:“将你最深的记忆,转化为声音”;他感受到那种痛苦??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被迫剥离语言、情感、身份后的虚空感。这些孩子被选中参与“回音计划”,目的只有一个:训练他们用纯粹的感知去“录制”无法言说的情绪,并通过特殊设备将其固化为物理振动。
但他们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