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更想说的是你不可以随随便便杀人。但塞勒斯目前没有这种倾向,他唯一热衷的事就是向芙莉讨要奖励。
芙莉并不想过度提醒他——过度提醒等于指责。
“好吧。”邪神认真思考,“那我们可以找一个没有人的草坪。”
芙莉反问道:“没有人的草坪?”
可王宫内到处都是人。
面无表情的人,各怀心事的人。
她的侧颊被一抹熟悉的冰冷蹭了蹭。
下一秒,塞勒斯从虚空中走出,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你疯了——”芙莉吓得脸色苍白,庭院中随时会有人出现,“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话音未落,传来一阵天旋地转,她下意识地搂紧了塞勒斯。
脚下传来柔软的触感,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芙莉从塞勒斯怀中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纯白色的郁兰花海正中央,日光倾泻,为每一片柔软花瓣镀上清晖。
在她站稳后,塞勒斯俯身,折下一支郁兰花递给她,“这里呢?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芙莉几乎挪不开眼。
“这是哪儿,离王宫远吗?”
“一个山谷,这里没有人来过。”塞勒斯盯着她的眼,“这里只有我们,你可以躺在这里晒太阳,不会有人看见,天黑之前我们再回去。”
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过郁兰花叶的沙沙声。
芙莉径直躺了下来。
身体陷入花叶的瞬间,仿佛一切思绪都消失了。在这一片生机勃勃的绿和白之间,她牢牢地被大地承接着,流云缓慢漂浮,耳边是花草的细碎窸窣。
一切都很完美得像是场梦。
塞勒斯在芙莉身侧躺了下来,她熟练地滚进了邪神怀里。
芙莉语气欢快:“这是我第一次出王宫。”
塞勒斯摩挲着她纤细的手腕,提问:“你不喜欢王宫吗?”
“有点儿不喜欢。”
“你喜欢哪里?”
“我喜欢森林,海洋,喜欢自由。”
“你现在就是自由的,我随时可以带你离开。你想去哪里生活都可以。”
芙莉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但人不能这么自私。”
“什么是自私?”
“我有我的责任,有必须要做的事。”
塞勒斯毫不犹豫地开口道:“芙莉,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要陪着你。”
不是想,是要。
山谷的风湿暖,带着淡淡的甜。
身侧之人冷淡的气息止不住地涌入鼻间,渗入四肢百骸,将她牢牢包围。
芙莉听见自己混乱无序的心跳,她翻身,转而趴在塞勒斯身侧,主动伸手抚上他的脸,慢慢描摹着他的五官。
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山谷,她诚实地尊重着自己的感受,包括那些一直在回避的念头。
芙莉的手指从邪神深邃冷峻的眉眼,游走到鼻梁,嘴唇。
呼吸交错间,塞勒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紧盯着芙莉,伸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