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老头换了,等我哥出来,他在我身边蹲下来,摊开手让我给他穿,我说门口的老头呢?他说前一个老头死了。
我停下动作,他站起身把衣服好好整理了,慢悠悠的告诉我,那个老头去做高空作业,死掉了。
他让我先回家,外边冷,可我一点也不想走。
他只好蹲下来,告诉我怎么生炉子,先在底下垫一片干草,放点碎煤,上面再放一块大些的煤,中间留点空隙,把下面的干草点燃,慢慢的把火生起来。
他亲亲我的脸,我跑回家去,按照他教我的办法,硬生生捣鼓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把炉子生起来。
只是最上层那块大煤怎么也不燃,我用钩子把那块煤勾出来,换了一块新的放进去,屋子里很快暖和。
我搬了个椅子来,再拿个小板凳,把椅子当桌子用,炉子里的火苗越来越大,我把炉子盖拿开,放了个壶上去,烧点热水。
四五点天都黑透了,他还是没回来,我心中总是暗暗担心,万一他做什么高空作业怎么办?
看着炉子里的火苗,还有地上的碎煤渣,又只得暗骂自己乌鸦嘴,想些不吉利的事。
等他回来,我作业已经写完了,趴在椅子上背书,他看我烧了热水有点惊讶。
我说,你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呀,我也学会了。
他给我烙饼,我就站在锅边看,他揉了些死面,每铺上一层,都在面上摸点油,等他一张饼摊完,我也看会了。
我说我也会了,让我试试。
可我毕竟是头一回,那些面缠在我手指上怎么也剥不下来,我嘟着嘴看他,他不帮我,只是在笑。
我只好继续,学着他的样子,慢慢把冰摊开,他说擀面杖上可以撒一点面,我却撒得太多。
他实在是忍不住,扶着门框大笑,我停下手上动作,不许他笑,最后手上还沾着白白的面粉,往他脸上糊。
他的笑容停了,我很得意,我说我迟早能学会。
我忘了那天的饼是什么味道了。
我们交换作品,互相吃对方烙的饼,他说我烙的饼好硬啊,牙都快硌掉了。
我就捏着他嘴唇掀起来,玩笑说“看看你的牙还在不在,可不要咽进肚子里了”,他一动不动任我随意折腾,这顿饭就是啃烙饼,我们啃到十一点多。
后来很久很久,我放学早,都是我来做饭,除了偶尔会够不着高处的盆,其他都还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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