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帝萧珩。
我坐拥天下,也坐拥这天下间,最彻骨的孤寂。
好累。
萧珏,算了,你死了我诅咒不了你了,我还不了你的诅咒了。
我笑着看向母后。
母后你赢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两盘棋,一盘我赢,一盘你赢。
我是不受宠的皇子,我是皇后的继子,我是宸王,我是正德帝。
最终,我是萧珩。
变故总是很多很多很多,人生总无定数啊。
死宫瑶,死女人,还我权力,还我江山。
我还没有子嗣,我要和我最爱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要让我的孩子在爱里诞生啊。
“母后,这天下还给你和弟弟。”
“恶心。”
恶心。
古代:新年快乐
“凉飕飕的,我怎么感觉谁骂我呢?”宫瑶裹了裹身上的斗篷,还是觉得有股子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腊月二十九,年关的最后一天,京郊的公共墓园比平日更寂寥,松柏的深绿上凝着一层薄霜。风掠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呜”的低咽,确实凉飕飕的。
她正站在一排墓碑前。
最靠边的,是双喜干净朴素的石碑,前面摆放的菊花还很新鲜。中间偏右一些,同样朴素的青石墓碑上,只刻了“萧珩之墓”四个字,连个帝号都没留。
崔玦正蹲在萧珩墓跟前儿,难得的专注与……平和?他从随身带来的食盒里,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点心:晶莹剔透的荷花酥、形如菊花的金丝枣糕、还有几块萧珩生前喜欢的甜腻蜂糖糕。他摆放得很认真,每一块点心都努力调整到最佳角度。
强迫症是这样的。
听到宫瑶的话,他抬起头,唇角勾起,眼里掠过戏谑,他逗她:“估计他骂你。”目光意有所指地瞟瞟眼前的墓碑。
宫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蹲到他身边,看着精致的点心,摇头叹道:“可是骂我我也不会掉块肉欸。”
将正德帝萧珩葬在公共墓园,是他们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按照祖制,他该入葬早已修建得差不多的皇陵,但为了避免皇陵日后被某些有心人借题发挥,在民众心里增添不必要的皇家神秘色彩,就给葬这儿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萧珩的正宫皇后沈知微,明明在萧珩死后毅然殉情,却临终前特意留下遗言,恳求不要与萧珩合葬。宫瑶自然是从善如流。于是,这对帝后,生前隔阂已深,死后更是隔着十万八千里,一个在东隅,一个在西角,真正是死生不复见。
害得他们每次来扫墓,七拐八歪要走很久。